白龙说:“这个升职来得太仓促了,什么都没准备好,突然发生的,也没有人跟我交接,我只能自己一点点去处理。”
“啊……”白凤不悦的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是不是有人故意欺负你啊,见你有能力了,嫉妒,我们可以告他职场暴力的。”
白龙忙道,“不是,只不过总公司的两个负责人突然出事了,没办法,那边一下子就空了,于是董事会决定紧急把我调过去。”
“出什么事了?”
“意外死了。”
想来肯定有些凄惨,以至于白龙说起来的时候,都有痛苦同情之色。
听到有人过世,白凤本能的想着是不是要出言安慰,好在没有太冲动,这时脱口而出就诙谐了。
因为总公司的两个人跟白龙一点都不熟,最多也是每个月例会上隔着大桌子见个面,私下里更无交集。
于是乎,白凤将本能反应的同情转化为好奇,“两个都死了,怎么死的?”
这事也确实很蹊跷,分公司总公司几乎都传出了一部大戏,流言的越来越离谱,白龙碍于身份在公司里也不方便跟人谈论这些,这会在家,他也没那么多顾忌。
白龙说:“这两个负责人是夫妻,死在自己家里,死因是失血过多……”
“被砍死的?”
白龙摇头,“本来案情细节我们不能知道的,但是把我们公司前台老公就是当时的办案人员,于是乎就知道了一些细节,这三个人身上没有那种伤及主要血管的伤口,但是脸皮都没了,现场也没有人体流失的大量血液,那些血液好像都失踪了一样,据说每个看到现场的人都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三个人?”白凤插话,“你不是说夫妻吗?难不成一家三口都遇害了?”
“不是,还有丈夫的助理,死状一样,但是助理是死在自己的出租屋,奇怪的是,助理的死亡现场特别香……”
显然,因为三名主要人员的突然离世,白龙不得不临危受命,其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剥了脸皮……变态,还是寻仇啊,他们三个会不会得罪了同一个仇人?”白凤道,脑补了一下刚刚到形容,白凤打了个寒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龙这些日子也没能睡踏实过,今天难得早回来了,白凤也懂事,不纠缠哥哥说这说那,两兄弟闲扯了几句以后,白龙就回房睡下了。
家里陡然特别安静,电视机也没顾上开,这眼看入秋了,屋里反而比夏日还难受。
开着空调又闷又冷,不开空调又闷又热,要么冷死要么热死要么一冷一热折腾死,往往一到这个时候,白凤就无比想念爬虫馆那个舒适的环境气候。
晚上倒还好点,起了秋风,白凤闲来无事决定把几个屋里的窗户都打开透透气,除湿机也开了好久了,也该换换盒子,一打开里头全是青霉,他们家住四楼,还是新建的公寓,也能潮成这样,也实在无语了。
破天荒,白二少爷主动做家务了,他们家是三室两厅的规格,一共三个阳台,其中厨房那边的阳台被改造成小仓库,白凤先逐一打开窗户,除了白龙房间的。
流动的新鲜空气总是让人愉悦的,窗户一开扑面而来的秋风,吹舒服了白凤在窗前发了会呆。
直到他感觉脸上有几滴细微的水滴拍上,他这才回过神来,很是不舍的说:“怎么又要下雨了,才开的窗户又得关上了。”
这是客厅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白凤闻声过去,是天气预报,说是有有个超级台风本周末要在落城登录,白凤看完嘴角一抽,满不在乎的“嘁”了一声,按照惯例,关键时刻,台风大哥会突然拐个弯去隔壁市的,落城最多下两天暴雨。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要是暴雨天估计没人送外卖了,肯定要先给九公子屯粮。
也不知那小孩爱吃什么,明天去的时候跟他一块淘宝找找吧!
白凤一边盘算着一堆有的没得,一边往仓库去找东西,先前一鼓作气要好好收拾家里的气势就被这一耽搁全然没了。
只不过除湿机拆开了,里头的除湿盒还是得换上新的,仓库的东西不是他归置的,完全不熟悉,只能一顿乱翻。
最后在架子最下面找到了备用除湿盒,正准备整箱拖出来的时候,边上一个鞋盒子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很经典奢侈品的鞋盒,是白家爸爸十多年前买给白家妈妈的生日礼物,这个牌子放到现在都还是顶尖的,更别说十来年前了,贵不说还特别不好买,国内根本没有,也不知道当时白家爸爸是找了什么关系这才买回来的。
白凤还记得,当时老妈穿着新鞋的嘚瑟样。
老爸还是真的很疼老妈的,白凤心想。
心底不由得想起起过去一家四口的时光,白家爸爸走的时候白凤已经上高中了。
白家爸爸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的白龙,啰嗦,操心,紧张兮兮,但是都疼他。
思绪飘荡,多年过去亲人离开的悲伤已经转变为深深的怀念。
白凤不由得拿出那个鞋盒子,鞋盒被收得很好,跟新的一样,那么爱断舍离的白家妈妈,偏偏没舍得扔了它,搬新家时也带过了。
拿到手里比预期的重了好多,原本躺在里面的高跟鞋不复存在,代而存在的是厚厚的相册。
相册的式样有点老,是人造革外皮的那种,扉页里写着日期,是白龙出生那一年买的。
白凤低垂着眼,缓缓的坐到地上背靠着墙,久违的翻开了这本家庭相册。
一半都是白龙成长的点点滴滴,老妈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大美人啊,老爸……
白凤猛然间有种错觉,他对于照片上的老爸完全没有印象,他知道老板是存在的,可那张脸他怎么看都那么陌生,老爸去世时自己已经十多岁了,不可能记忆出现偏差的。
可是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不管从和哥哥的合影还是和老妈的照片,毫无疑问绝对是老爸。
白凤试着往回追溯,他都能记得小学同桌的长相,可是老爸的脸他却实实在在想不起来。
怎么回事……白凤盯着照片上跟白龙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