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只是肖淑珍请来帮忙的,一切听从肖淑珍的安排就好,以免适得其反。
只是肖安琪倔强地抿着春,抱肩而立,说什么也不肯坐在这低人一等的小塑料凳上。
虽然肖伯把他们安置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但是,这低桌子低板凳自成风景,与整个宴会场格格不入,十分碍眼。
这摆明了是故意寒碜人!
她不是外婆,她才不要受这个气!
夏青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越是大度,就越显得肖家小气,失礼。”
肖安琪何其聪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坐在这,丢人的其实是肖家。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勉为其难地坐下,还不忘冲肖伯做了个鬼脸。
肖伯见三人老老实实地坐下了,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他们连这种羞辱都能忍。原计划可是想让他们闹起来,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扔出去,可现在……
肖伯面色一沉,很失望的样子。他冷冷地瞥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而宾客们还在三三两两地往进来。一进宴会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矮矮的折叠桌,而后再看第二眼……
落座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议论。
而夏青三人,对此已经习惯性免疫了。他们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坐在那,熬时间。
渐渐地,整个宴会场已然坐座无虚席,终于熬到了吉时。
新郎新娘上台,免不了煽情一番。
而后肖四海又上台讲话,目光扫到他们这边的时候,直接从他们的头顶略了过去。
同时,下人们也忙活起来,挨桌奉上酒水果汁,坚果喜糖,水果拼盘。而每每到了角落里的小矮桌,也都自动略过,仿佛夏青他们三人不存在一样。
肖安琪一直咬着小碎牙,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游戏,连输十几把之后,终于忍不了了。
手机往桌上一摔,“外婆,有些事今天我必须要问个明白,再憋下去,我就要爆炸了!
你想要见你的父亲,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一定要我陪您一起来呢?这么多年,您从不舍得我受一点委屈,这一次,您为什么非要让我来遭这份罪?”
肖淑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而你外太公近来身体不好,我就想……化解之前的恩怨,带你认祖归宗。万一我哪天没了,你们也有个依靠。”
“认祖归宗?可人家根本就不想认我们啊,我们这样死乞白赖的,有意义吗?外婆,你常说人活在世,要有骨气。是,我们不如他们有实力,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做的正经生意,在临渊县过得很轻松很快乐,这还不够吗?非得攀这高枝干嘛?非得受这屈辱干嘛?”
“……”
肖淑珍嘴唇哆嗦了两下,竟无言以对。
难道是她做错了吗?
人老了,就想着落叶归根,人之将死,就担心自己所庇佑之人,过不上好日子。
她女儿心性恬淡,女婿老实忠厚,两人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外孙女又太小,撑不起家业,只怕以后会受人欺凌。
所以,她就希望趁父亲还在世,解开心结,带着后人认祖归宗,也便了无牵挂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安琪,让你受委屈了。”
“我所谓啊,我主要……”她是见不得外婆一把年纪,还要承受这份屈辱。
夏青浅浅一笑,“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妨再多忍一时半刻。等见了肖老太爷之后,咱们就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