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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杀人鬼(1 / 2)

 第二十三章 杀人鬼 轮到瞎眼女孩的时候,或者说那个陌生而古怪的男人叫住她的名字的时候,她一直站在这古怪的舱体入口踟蹰不前,她亲眼看着薇宁姐姐神色自若地从舱门中走出,金发女孩的脸上带着一贯让人不敢直视的美丽笑容。

“薇宁姐姐,“她鼓起勇气问道,”里面怎么样?”

“不冷不热,”薇宁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她是在场所有孩子里,除了妹妹以外,唯一不害怕她脸上的白瘢的女孩,也是唯一敢和自己触碰的女孩,就连自己也常常为她无所畏惧的勇气而钦佩。

“只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薇宁姐姐心里也很困惑,不过她很快就把困惑抛诸脑后,转而开始安慰起女孩。

瞎眼女孩,她的名字是娜塔里娅。

她始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薇宁姐姐的安慰也只能给她一半的宽心。女孩听着一旁那名为夏天的男人继续催促她,不知为何他的声音让她恐惧,可她眼下也只能表现得无所畏惧才好,毕竟妹妹还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呢。

夏天的手轻轻钻住她,这是第二个敢和得了白瘢病的她触碰的人,温热的手心让她只觉得心慌,她很吃惊地想要缩回去。

“去吧.......躺在里面,睡一觉就好了,”名为夏天的男子半是命令,半是安慰,语气十分坚定,“它不会伤害你。”

瞎眼女孩不知是否该信任他,她不知不觉迈出了第一步,她又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她无法得知这位在学校里受到校长尊重的大人物对自己脸上那腐烂的皮肤所散发的味道有怎样的想法,不过至少他的声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三进一停,终于,她的手指前端的皮肤触碰到一股如同水一般湿重偏冷的雾气,透过雾气,她按在一片金属扶手上。那光滑的金属边缘给她带来更加冰冷的质感,她始终看不到任何的色彩,只能用手指感受着一切。

记得以前,她曾无数次触碰过色彩的摸样,她依稀记得那是怎样的世界,隧道里终年遍布者的奥灰,铁轨上渗透出来的锈红,母亲那金链首饰绽放的熔黄,白炽灯那让人晃眼的苍白,以及苍白光线下的无穷无尽的色彩。哎,若非意外,她和妹妹本该安好地活在汉庭的中心。

如今她的世界却已被彻底的黑暗所包裹,她只觉得到处都是一片空洞。有时候,她时常怀疑,自己眼前的这片黑暗真的是黑色嚒?随着时日渐久,娜塔里娅愈发害怕,终有一天,她很可能连黑色这样的色彩都会忘记,而且,她隐约明白,这一天可能会越来越近。。

忘记色彩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情,可如今,触碰这满是水雾的隔间更让她恐惧,她开始怀疑,自己会淹死在这古怪的水里嚒?

“夏天先生,”她不自觉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那位牵着她手腕的男子轻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只是单纯地害怕,你能像薇宁姐姐一样安慰我嚒?瞎眼女孩心头闪过一丝退缩的念想,她轻咬牙齿,低声说道,“我可以拒绝么?”

“你和你妹妹曾经被剧毒的辐射孢子侵蚀,如果任由别人触碰,迟早会害了别人的,这里面,唯有你和你妹妹是必须躺进去的。”

是吗?娜塔里娅自嘲地笑了笑,她差点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如今这副摸样的,又怎能忘记。那个女孩带着一瓶装满辐射孢子的水瓶,狠狠砸在自己和妹妹身上的那一幕,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其他的颜色。

“如果我死了,夏天先生,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的妹妹睡在这里?”

“我保证,不过你肯定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瞎眼女孩即便得到了承诺,也并不太安心,谎言,死亡与大商人,这三者总是相伴相随的,可她无可奈何,只能祈祷他会真如自己所承诺的那般做。

算了,薇宁姐姐也没有被这里面的湿气弄得窒息,她又在怕什么?

娜塔里娅鼓起勇气走上去,她脱去脚底那双缝了许久的鞋子,露出破了一角的袜子,几只小脚趾不安分地拧了拧,她蜷缩着脚趾小心地踩在地上,刻意想要将它藏在身后,可脚趾怎么藏起来呢?在这样一个听起来年纪并不大的男子面前褪去破破烂烂的袜子裸漏脚趾着实让她难堪,更何况,她的脚也被辐射物质腐蚀了。

她终于磨磨蹭蹭脱去袜子,赤着脚走在金属台上,好冷,而且......舱体在哪里?这时,那男子竟然将自己抱起,娜塔里娅怔怔地竟忘了反抗,甚至忘记了呼吸。只见男子把她放在一个狭窄的舱室内,还好,他的动作很轻。那名为夏天的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先出去了,记得把衣服什么的都脱了,这是我的建议。”说罢,一阵轻微的脚步离她远去,娜塔里娅听到一声嚓嚓的声音,她明白那是门被锁上发出的声响。

即便如此,她还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突然,一阵冰冷的女声响起,“请躺入治疗舱.......”

她惊奇地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清这声音的来源,她只是在重复,“请躺入治疗舱......”娜塔里娅拖拖拉拉地脱去衣服,她有点自卑地触碰着自己身上那坑坑洼洼的斑点,干瘪而贫瘠,处处浮肿,又一次想起了以往的那一幕,那个瓶子,还有绿色,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就会忘记绿色到底是怎样的颜色,可相比黑色,她的确更厌恶绿色,哪怕母亲说过,它代表生命的颜色。

她翻身躺在一个周遭垫着柔软皮层的狭窄空间,只觉得空气中的雾气更浓了。她缩起身子,瑟瑟缩缩地接触着那雾气。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头顶,那玻璃罩似乎闭得严严实实,她使劲拍了拍,玻璃罩纹丝不动,让人怀疑它比钢铁还硬。

她突然有点害怕,“夏天先生,”她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她只觉得好像那水雾绽放着万千触手在抚摸自己全身,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娜塔里娅想要挣扎,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轻,头脑越来越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干了她的髓干那般。

好古怪,她想,而且好困。

终于,她的眼皮支撑不住,勉强合了起来,她昏睡了过去。

......

“娜塔里娅......娜塔里娅......”有人在呼喊她,娜塔里娅转过身,只见一个长相平凡的胖女孩手里捧着一瓶绿幽幽的水瓶,狠狠砸向她。

“谁叫你勾引我的阿明,”她吼道,“我们明明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为什么?”

娜塔里娅没有辩解。她明明什么也没做,明明是阿明喜欢她,明明是他在试图勾引她,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去接触他。女孩曾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毁了她和妹妹一生的仇人,因为她,自己和妹妹被辐射感染,被父母抛弃,在中学里过着半乞讨般的生活,她怎能不恨?

她无惧于那绿幽幽的瓶子,反正已经成这样子了,还怕什么呢?她抢过瓶子,想要狠狠砸在胖女孩的脸上,这时,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手腕。“娜塔里娅........娜塔里娅......”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晰,仿佛在耳旁唤响。她猛地睁开开双眼,妹妹正坐在身旁,她正以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姐姐。”

娜塔里娅沉闷地点头,可她突然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说话了?不对,你的脸怎么好了.......我怎么能看到你,我的眼睛......”她口讷目痴,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会这样。

“夏天先生.......”妹妹说话很费力,总是无法顺畅地说完每一句,可已经够了,她已经能说出话来,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认真倾听着妹妹费劲的解释,“他说治.......疗......舱.......治好了........辐......射病.......”

原来他真的这么神奇嚒?娜塔里娅呆呆地凝视着妹妹,眼里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为这奇迹,她无言以对。娜塔里娅转过头,镜子摆在另一侧,在那里,一个有着明亮色泽长发的女孩正流着泪躺在床上,皮肤虽然苍翠,可其中的每一处都平整如初,女孩任由泪珠如瀑布般滴落在一件柔软而崭新睡服上,她好久没有穿过这样漂亮的睡袍了,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以前的摸样了。

“我真的恢复了?”她的眼泪再也无法被压抑,声音也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你也可以说话了。”

“夏天先生.......说,姐姐......你的......身.......体伤......的......很.......重,会在......两天后.......就.........好........,他.......希望那.......那......个时........候你可以和......薇宁姐姐.......她.......们一起工.......作........”妹妹不停地吞咽口水,费劲地吐出每一个字,即便如此,娜塔里娅也能看到,她在享受,她享受每一句话,正如自己此刻正享受每一种色彩一般。只有失去的,她才能明白那有多珍贵。

“我会好好工作,”她从未以如此大的决心立誓,“竭尽全力报答夏天先生的恩情。”

妹妹以同样的坚决态度赞同她的话。

当天下午,她们站在窗户边,即便浑身酸痛,她们也喜欢站在这高耸的城堡上,俯瞰这如画卷般美妙的世界,仰视那高耸入云的城上高塔,欣赏这辉煌壮丽的金属巨堡,赞美这房间内的每一个奇迹,纯洁的玻璃,毫无瑕疵的金属墙壁,妆点着房间里流光四溢的白瓷花瓶,碎星玻璃鱼缸,线条流畅的家具,以及稀奇古怪的电子设备,哦,还有那如团冷水般凝聚而成的方形帷幕,这里的一切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它不像是废墟上的堡垒,而像是神话中的天宫圣堂,旧日时代以前最具权势之人的住所大概也比不上这里的十分之一。

她在汉庭的那个早已失去了的家,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鸡舍比之隐于山野的琼楼宫殿,要知道,汉庭可是地下最伟大的组织,哪怕是军所与红场,也不若它的一半奢侈,汉庭的强大更甚前两者,不论是在经济,还是在军队与其他方面。

在她还在汉庭联盟接受着所谓的淑女教育之时,母亲总喜欢让她接触汉庭的琴艺与绘画,让她明白汉庭的酒,汉庭的茶,汉庭的舞蹈,汉庭的信仰,汉庭上流贵妇的时尚装饰,以及商人们的品味。母亲喜欢把她当作一个工具来培养,因为终有一天,她会嫁给汉庭的商人,至少母亲的信念是一如既往的坚定,直至她毁容之前。

那个时候,娜塔里娅也一度以为,母亲是为了自己好,才会对自己如此严格的,毕竟,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又该有谁会关照自己呢?汉庭的商人怎么说也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不是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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