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在找时机。用敏慧的触角,捕捉任何一点点他对她上了心的证明。
该积累到一个节点了,戚礼想,她试着交付出一些,抚慰他的心。
她说:“我在上面等你。”
秦明序黑眸还未来得及亮起,她又赶紧说:“我是有事跟你说。”
“说,都说。”他随口敷衍着,邪邪勾起唇角,眼中已经不是暗示了,狼似的精光,似乎戚礼已经被扒光了赤裸。说什么也影响不了他办她,上去了他还能放跑她?天真。
付帆把宋相宜送回房间后又回到这里,秦明序终于舍得起身,和他一起走了。
看样子是有事要说,付帆的脸色很不好,也没和戚礼说句话,一颗烟抽得很用力。秦明序依旧漫不经心,离开前回身朝她勾了勾手指,口型让戚礼瞬间脸红到脖子。
这色坯!
两个男人之间的感觉不太好,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但秦明序那股轻松的邪劲儿并未收敛,让戚礼觉得多大的事他都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
秦明序离开了,戚礼在仍有他体温的沙发中,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背影远去。
重逢之后,没有比此刻、和床上的时候更清楚,比起六年前,他高了、更壮了,背宽了很多,力气大到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一个强势蛮横出招凶猛、彻头彻尾的、男人,同时带给她危机感和安全感。
前者让她避之不及,后者让她贪恋和沉迷。
戚礼十几岁就着了他的道,那丝瘾缠在心头没消解过,他随随便便下个蛊,她外表还是完好的,其实内里早已天塌地陷、魂飞魄散。
她软弱了,这剧毒的后遗症来势汹汹、势不可当,只有他的怀抱才是解药。
戚礼低下头,无助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忍着从心底翻出的酸胀,缓缓站起身。
去楼上等他吧。
赌场里的男侍很有眼力地躬身,把戚礼喝光的葡萄汁倒好。只是她要走了。
戚礼抬眸看他一眼,没浪费用心,端起来又喝了两口,重新放回托盘,“谢谢。”
游轮主人的房间在顶层,坐拥三面环海,视野极佳的大面积套间。同楼层还有很多身份尊贵的宾客,单独招待他们的茶室和酒厅也在这层。
墙上隔一段距离挂着名贵油画,戚礼无声踩过长长地毯,到走廊尽头找他的房间号。
晚间带上来的女伴不少,走过其中,靡靡之音甚至能穿透墙体到她的耳朵里来,一声两声高亢,三声四声娇媚,还有一听就玩得不正常的尖叫声。
夜色深了,一群道德畸形者的狂欢,续到了这里来。
很多时候,掀开华丽的毯,底下会有腐肉的存在。经年日久,“人”顶着人的皮囊,却已经不是人了。
戚礼感到不适,秦明序的房间在这层?那他和付帆去了哪儿,这里面的房间之一?
越往深处走,耳边声音越大似的,戚礼呼吸略急,唇间呼出不正常的热气,脚下一绊,人跌到了地毯上。
她抓紧了胸前的衣服,眼眸瞬大,续上的葡萄汁有问题!
戚礼控制不住喘息,一种异样的燥热从小腹烧到四肢百骸,她软了手脚,闭上眼闷哼一声,极力挣扎着扶墙站起。
是谁?敢在秦明序的场子里动手脚?
她的大脑在药物的作用下蒙上了一层不透气的膜,但依旧找到了答案。
再抬眸,“答案”本人悠悠站到了她面前。
lilia高跟鞋鲜红,鞋尖锋利,唇角勾着一抹笑,用英文说:“把她扔进去。”
戚礼这才看到她身后立着两个保镖装束的男人,墨镜口罩黑西装,严严实实看不到脸。
戚礼的心嗡一下凉了,踉跄着后退,把舌尖咬出血腥气,狠狠道:“你敢!”
lilia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放狠话上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心知速战速决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秦明序就在这层,他有了大麻烦,短时间不会出来。到那时戚礼早就被轮过了。
那么高傲的女人,筋骨折不断,真的很令人不爽。
戚礼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忽冷忽热的热气,口腔内已经被她咬出了血,药效刚起作用,lilia就见识了她的烈。
戚礼一向端静的面部已然狰狞,极力遮掩的恐惧令她声线嘶哑:“你敢动我,秦明序一定会杀了你!”
lilia瞬间被激怒,她最厌恶戚礼仗着秦明序、还端的一副清高的样子。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她对戚礼的恨,快要比对秦明序的爱还多了。
她疾步上前,撕扯住了戚礼的长发,狠狠下拽,骂道:“bitch!”
戚礼痛到浑身颤抖,疼痛压制了药性带来的酥软燥热,她靠着一股意志抬手拽住了lilia的铂金项链,在她想掌掴自己之前狠狠一个巴掌扇到了lilia的脸上。
她那一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但lilia并没有像她以为的摔在地上,只是踉跄了,瞪着一双被激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