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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崔珍珠回县城(1 / 1)

 十八弯村的晨雾还没散,崔珍珠已经把行李捆在三轮车后座。

行李箱不大,最底下压着六六的几件旧衣,叠得方方正正,像藏着一段沉甸甸的过往 —— 那是她从县城宠物店带回来的,也是她和六六之间仅剩的念想。小博美 “雪球” 蹲在脚边,尾巴轻轻扫着地面,眼里满是依赖。

崔母端着一碗煮好的鸡蛋走过来,塞进她手里:“路上吃,到了县城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声音里带着不舍,却更多的是心疼,“处理完后事就赶紧带娃回学校,别耽误了功课,一个人撑不住就回来。”

珍珠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妈,您放心,我能照顾好她们。” 她又看向崔二平,“哥,这几天麻烦你和咱妈照看孩子,我走了。”

团团和圆圆背着熟悉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妈妈,我们要回县城上学啦!还有小雪球,终于能见到学校门口的小花了!” 孩子的眼里只有对校园的期待,还不懂妈妈这几天处理后事的疲惫,更不懂往后要独自撑起一个家的艰难。

这俩孩子本就在六六托关系找的县城小学上学,一年级的圆圆爱画画,三年级的团团喜欢操场的滑梯,之前六六出事突然,珍珠来不及安顿,才临时把她们送回十八弯村托付给家人。如今后事告一段落,最要紧的就是带孩子回县城,让她们尽快回到熟悉的课堂。

三轮车驶出村口时,珍珠回头望了一眼,十八弯村的房屋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这里有她的根,却再也留不住她 —— 她得带着孩子回县城,那是六六为她们铺好的路,也是她们未来的希望。

与此同时,神来村的靳家院子里,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靳长安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空酒瓶,眼神浑浊,布满血丝。自从上次打了雪松,又在县城看到宠物店关门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喝酒,要么就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里满是阴鸷。

李秀兰端着粥出来,放在他面前:“吃点东西吧,别总喝酒,伤身体。”

靳长安没动,只是死死盯着院子角落 —— 雪松正蹲在那里,用树枝在地上画画,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样子,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娘的!” 靳长安突然把酒瓶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崔珍珠那个贱人!跑了就完事了?害我被全村人笑话,这笔账还没算完!”

李秀兰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劝:“算了吧,人都走了,还提她干啥,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过日子?” 靳长安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你让我怎么过?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像看个傻子!说我不行,说雪松是野种,这些都是拜她所赐!”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就去抓墙边的锄头,“我要去找她!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李秀兰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你疯了!她都走了,你去哪找?再说,你去找她,雪松怎么办?谁照顾他?”

提到雪松,靳长安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却更凶了。他看向角落里的儿子,心里的疑团像野草一样疯长 —— 村里人说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着他,让他看雪松越来越不顺眼。

“那个小杂种,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他恶狠狠地说,挣脱李秀兰的手,几步冲到雪松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别在这装死!给我滚回屋去!”

雪松抬起头,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冷漠,慢慢站起身,往屋里走。看着儿子这副样子,靳长安心里的火气更旺,抬脚就想踹过去,却被李秀兰死死拦住:“你别打了!再打孩子就废了!”

靳长安甩开她,却没再动手,只是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暴戾与不甘 —— 他像一头被困在执念里的困兽,找不到出口,只能把怨气撒在身边的人身上。

珍珠带着孩子到县城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她没先回家,而是直接绕到学校门口,想跟老师说一声,让孩子下午就返校。

校门口,正好碰到圆圆的班主任王老师,看到珍珠带着孩子,王老师赶紧走过来:“珍珠,这几天你没来送孩子,我还以为出啥事儿了,打电话也没接。”

珍珠心里一紧,才想起手机在处理后事时没电了,赶紧解释:“王老师,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临时把孩子送回乡下了,今天就带她们回来上课。”

王老师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又看了看两个乖巧的孩子,点了点头:“没事就好,赶紧进去吧,正好赶上下午的课。”

团团和圆圆一听,兴奋地跟珍珠挥挥手,背着书包跑进了校园。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背影,珍珠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 只要孩子能回到熟悉的课堂,一切就还有希望。

接下来,她要解决的是住处。之前在宠物店二楼住,如今店空了,她得找个离学校近的地方。她按照之前打听好的地址,往学校附近的居民区走,这里大多是老旧的家属院,房租便宜,离学校也近。

她挨家挨户地看招租信息,腿走得发酸,终于在一栋三层小楼前看到一张纸条:“二楼单间出租,拎包入住,近小学。”

她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个和蔼的老太太:“姑娘,租房啊?进来看看。”

房间不大,却很干净,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窗户朝南,阳光能照进来,还带着个小阳台。“多少钱一个月?” 珍珠问,心里有些忐忑 —— 她手里的积蓄要省着花,既要供孩子上学,又要维持生计。

“三百,水电费另算。” 老太太看着她眼里的疲惫,心软了,“姑娘,看你带着俩孩子不容易,要是长租,我给你便宜点,二百五一个月。”

珍珠心里一暖,赶紧点头:“谢谢您,大娘,我长租。”

签好合同,付了房租,她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她把行李搬进去,先把六六的衣服叠好,放在衣柜最顶层,又给 “雪球” 找了个纸箱当窝,然后赶紧去餐馆找工作 —— 她以前在酒店做过服务员,有经验,很快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谈妥,做临时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两千块。

往后的日子,她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孩子做早饭,送她们上学;然后去餐馆上班,中午趁着休息时间给孩子送午饭;晚上下班后接孩子回家,做饭、辅导作业,忙到深夜才能歇口气。

“雪球” 成了孩子们的小保镖,每天放学,它都会蹲在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等着,看到团团和圆圆出来,就摇着尾巴扑上去,引得其他孩子羡慕不已。

晚上,等孩子们睡着后,珍珠会坐在阳台上,借着月光,手里拿着六六的旧衣,轻轻摩挲着。

“六川,我们回县城了,孩子们也上学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好好过日子。” 她轻声说,像是在跟六六说话,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而神来村的靳家,依旧是一片混乱。

靳长安的疑心病越来越重,总觉得村里人在背后议论他,只要看到有人聚在一起说话,就觉得是在说他的坏话,冲上去就想吵架。

这天,他又喝多了,看到雪松在院子里发呆,心里的火气瞬间爆发,冲过去就想打他。

李秀兰赶紧抱住他:“你别打了!再打我就死给你看!”

靳长安被她吓住,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雪松:“小杂种,要不是你,我能这么窝囊吗!”

雪松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 —— 他不再是那个不哭不闹的木偶,只是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藏在了心里。

夜色渐深,神来村的靳家还在争吵,而县城的小出租屋里,珍珠已经给孩子们盖好了被子,自己坐在灯下,看着餐馆的菜谱笔记 —— 她想多学些手艺,等攒够了钱,就开一家小面馆,既能照顾孩子,也能给她们更好的生活。

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在夜色中各自延伸。

珍珠带着孩子们,朝着光亮一步步走;而靳长安,却困在自己的执念里,越陷越深,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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