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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十八道弯 > 第46章 赶庙会

第46章 赶庙会(1 / 1)

 分开带娃后的这些日子,是崔珍珠嫁进靳家以来,难得松快的时光。不用凌晨就爬起来给三个孩子穿衣喂饭,不用在喂猪和哄睡之间连轴转,傍晚哄完圆圆睡着,她甚至能坐在炕边,就着煤油灯织会儿毛衣 —— 线是从县城废品站淘来的旧毛线,拆洗干净后绕成球,她打算给团团织件枣红色的小毛衣,给圆圆织件鹅黄色的,连雪松的小开衫也起了针脚。

她还开始收拾自己。以前总顾不上梳头,头发常乱蓬蓬的,现在每天早上会用桃木梳把头发梳得顺顺的,再用根蓝布条扎起来;洗脸时不再只用清水,会挖一小块胰子,在手心搓出泡沫,仔细洗去脸上的灰尘;衣服虽然还是旧的,却总洗得干干净净,补丁也缝得整整齐齐。靳老汉看在眼里,常跟她说:“珍珠,你这样才像个年轻媳妇的样子。” 珍珠听了,只是笑一笑,心里却明白,这份松快是暂时的,她得趁着这功夫多攒点力气,等年底卖了猪,日子才能真的稳下来。

秋意一天天浓了,院角的核桃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村里的广播开始天天响,提醒大家中秋前的庙会要到了 —— 神来村的庙会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盛事,为的是供奉村东头玉皇庙的玉皇大帝,神来村的名字也从这庙来。每年这时候,县城和邻村的人都会来赶集,卖糖画的、演杂耍的、唱大戏的挤满村口的土路,小学和幼儿园也会放假,连老师都要去凑热闹。

靳家上下都盼着这庙会。靳老汉早早就跟团团说:“等庙会了,爷爷带你去买糖画,要龙形的,甜得很。” 李秀兰也整天跟雪松念叨:“给咱雪松买个拨浪鼓,再买身新衣裳,咱雪松是靳家的宝贝,得穿得亮亮的。” 靳长安则想着去看杂耍,听说今年有耍大刀的,还能吞火,他早就跟徒弟六六说了,要带他一起去。

出发前一天晚上,靳老汉、李秀兰和靳长安坐在院子里商量。“明天一早咱就走,赶早能占个好位置看杂耍。” 靳长安蹲在地上,手里把玩着个小石子,“团团跟爹,雪松跟娘,圆圆跟我,正好。”

“那珍珠呢?” 靳老汉问,目光看向西窑的方向。

靳长安头也没抬:“她不喜欢热闹,让她在家待着吧,正好看着家。” 李秀兰也跟着点头:“家里总得有人,珍珠在家喂猪,也省得去庙会挤着。”

珍珠从西窑出来,正好听见他们说话,接过话头:“我不去了,你们带孩子们玩得开心点,我在家把猪喂好,再家里拾掇拾掇。” 她是真不喜欢庙会的热闹 —— 人挤人的,吵得慌,还不如在家安安静静织会儿毛衣。

六六也没去成。

前几天靳长安给了他一批小板凳的活,说庙会结束后要交货,他只能留在靳家院子里赶工。“师傅,你们去玩吧,我把活干完,等你们回来就能看成品了。” 六六笑着说,他才十八九岁,脸上还带着少年气,却已经跟着靳长安学了半年木工,手艺不算差。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靳家就热闹起来。团团穿着新洗的花衣裳,蹦蹦跳跳地跟在靳老汉身后;李秀兰抱着雪松,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孩子换的衣服和零食;靳长安牵着圆圆,嘴里哼着跑调的歌,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村口走。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庙会锣鼓声,还有六六在木工房里刨木头的 “沙沙” 声。

珍珠睡到了自然醒,这是她很久没享过的福气。

起来后,她先去后院喂猪 —— 两只小猪已经长得跟半大的狗差不多了,毛发光滑,看到她来,立马哼哼唧唧地凑过来,用头蹭她的手。珍珠把拌好的玉米糊糊倒进食槽,看着它们吃得欢,心里也跟着踏实。

喂完猪,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珍珠端了个洋瓷洗脸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 这盆是她刚嫁过来时靳家给的,边缘有个小缺口,却洗得锃亮。她从屋里拎出热水壶,往盆里倒了些热水,又加了点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正好。然后她挖了一小块胰子,在手心搓出雪白的泡沫,把头发解开,用毛巾裹住脖子,低着头,慢慢把头发浸进水里。

水很暖,顺着头发流到脖子上,舒服得让她轻轻叹了口气。远处的锣鼓声更清晰了,还夹杂着卖糖画的吆喝声:“糖画 —— 龙形糖画 ——” 偶尔还有孩子们的笑声飘过来,热闹得像另一个世界。院子里很静,只有六六刨木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核桃树枝,发出 “呜呜” 的轻响。

珍珠正用手揉搓着头发上的胰子泡沫,突然感觉背后有两只胳膊伸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啊 ——!” 珍珠吓得失声尖叫,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毛巾 “啪嗒” 掉在地上。她想挣扎,可那胳膊却像铁钳一样,越搂越紧,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上,带着一股年轻男人的汗味和木头的味道。

是六六!

珍珠的脑子 “嗡” 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徒弟,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她拼命扭动身体,想挣脱开,嘴里喊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可六六的力气太大了,他比珍珠高出一个头,又年轻力壮,珍珠的挣扎在他看来,就像挠痒痒一样。他把脸贴在珍珠的后颈上,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又透着股不怀好意的兴奋:“嫂嫂…… 你别叫…… 没人听见的……”

是啊,没人听见。

远处的庙会太热闹了,锣鼓声、吆喝声、笑声混在一起,把她的尖叫完全盖了过去。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再没有第三个人。珍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恐惧像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混着胰子泡沫,流到脸上,蛰得眼睛生疼。她想伸手去抓石桌上的洋瓷盆,想把热水泼到六六身上,可胳膊被他的手紧紧钳住,根本动不了。她只能感觉到六六的胳膊越收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后颈上的呼吸越来越烫,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嫂嫂…… 我看你好几天了…… 你今天真好看……” 六六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股让人恶心的轻薄,“师傅他们都去庙会了…… 没人会来的…… 你就跟我好一次吧……”

“你做梦!” 珍珠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往后猛地一仰头,后脑勺狠狠撞在了六六的额头上!

“哎呀!” 六六疼得叫了一声,胳膊松了一下。珍珠趁机往前一冲,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她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转身看向六六 —— 他正捂着额头,脸上满是疼意和恼怒,眼神里的少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贪婪和凶狠。

“嫂嫂,你别逼我!” 六六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沉了下来,“这院子里就咱们俩,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珍珠的心脏 “砰砰” 直跳,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飞快地扫着院子 —— 石桌上有洋瓷盆,旁边还有六六刚用的刨子,墙角有根用来搭柴火的粗木棍。她的手悄悄往身后伸,想去够那根木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得逞!

六六看出了她的意图,猛地扑了过来!珍珠赶紧往旁边一闪,六六扑了个空,差点撞到石桌上。珍珠趁机抓起石桌上的洋瓷盆,狠狠朝着六六砸了过去!

“哗啦 ——” 洋瓷盆砸在六六的肩膀上,里面的水和胰子泡沫溅了他一身,盆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六六被泼得满脸是水,眼睛都睁不开,他抹了把脸,气得大吼一声,又朝着珍珠扑过来。

珍珠转身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救命啊!” 可她的声音在庙会的喧嚣中,显得那么微弱,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她能听到身后六六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恐惧像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跑到西窑门口,慌乱中怎么也打不开门 —— 手太抖了,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锁孔。六六的手已经快要抓到她的衣服了,滚烫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

珍珠闭了闭眼,猛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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