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超度啊,术法超度!至于你说的嗜杀,你别忘了,辉月宫的宗旨是守护人,至于邪祟,那些自甘堕落的东西,当杀则杀的好!”
“行了,月无暇,你就少和闵德师兄争辩两句吧。辉月宫规,长幼有序,闵德师兄是我们的师兄,做师弟的应当尊敬。你要管师兄的事,等你什么时候做了首席弟子再说吧。”
“哼!”
叫闵德的弟子冷笑着从袖子里取出符纸,潇洒捏起法诀引火,却无论如何施咒,都引不燃火符。此时明明是晴空万里,额头却凝起一滴冷汗。
他敢保证自己的法咒没有一丝错漏,可这符纸就是不燃。难道这符纸受潮了?
闵德狐疑地把符纸拿到眼前凑拢研究,却见一大团红红火火的真火蹭的一下从面门冲起。
他学了咒术这么久,还是第一见术法还带延迟的。这火这么大,早知道就少念几遍咒语了。
“救我!救我!”
一人被真火烧的惨叫连连,东窜西窜。另一人手足无措的帮着救火,结果却因为风向,同门没救成,反而自己引火烧身。
月夕眼眸闪过一丝冷意。
她并不觉得给这两个人一点教训有何不妥。杀心如此之大,那么自然也该尝尝技不如人被人反杀的滋味。
不然他们永远学不会慈悲二字。不问缘由,一味嗜杀,不懂得慈悲的人,即便是穿着辉月宫的服饰,也只是仗势欺人的败类,当不得仙师二字。
“快念收火诀!”
“收火诀是什么?上课的时候有教过吗?师兄你会不会?”
“你问我,我问鬼啊!”
“救命!”
“救命!”
两弟子欲哭无泪,他们是真心不会啊,谁吃饱了撑的,放火还管收火。再不救他们,他们很快就要被烧成灰了。
“真火有情,万物有灵。苦海回头,赦尔之命!回!”
白衣袂飘飞,月无暇双手飞快地捏起法诀,声音清朗。
是的,现今的辉月宫的确没有教过收火诀,甚至于之前的很多术法都失传了,不过因为博览典籍,他还会些皮毛。
真火听到法诀的召唤从两人身上撤出,卷成一条凶猛的火蛇直冲入月无暇的凌空画出的符隶之中,而后湮灭无踪,只留下地上两个被灼的奄奄一息的同门。
尤其是之前引火那个闵德,一张俊俏的脸现在满是水泡,哪里有半分风姿卓越的模样。
至此两人算是对真火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心理阴影。
救了同门,月无暇又看向月夕这边。
月夕同样也在注视着月无暇。
一个会吹引魂曲,会念收火诀的少年,她想漠视都难。
何况,他的身上竟有神官的影子,眉目清冷,整个人就像迎寒绽放的红梅,虽然霜雪欺身,亦不折腰。
神官,在她婴儿时就护她周全,为她取名,形影不离地守护她成长,为她打理辉月宫,到最后为救她而死。
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她,是她最愧疚最依赖之人,也是永不可再见之人。
而今她竟在一个陌生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她姓月,他也姓月。
她在皇室的名字叫非染,而他却叫无暇。
这样的一个人不早不晚地出现在她眼前,当真只是巧合吗?
世上有巧合的存在,可她从来不信巧合。
就好像她从来不相信,顾凉是那天巧合地躺在她必经之路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