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征忽然想起叶景楼留在这一瓶药:“师父?”
夏功年恍然:“什么?”
“那个叶景楼之前不是留在这一个东西么?”林征放下铜盆,目光四下寻摸着那个有裂痕的瓷瓶,“你放哪了?我找机会去验验,要是他想害人,正好把他拿下。”
“……”
林征提了下调子:“师父?”
夏功年长出一口气:“我还给他了。”
“还——”林征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给……叶景楼了?”
“嗯。”
“……师父,你为什么那么信他啊……”
林征气鼓鼓地往门框上一靠,活也不想干,凛风堡也不想待,“我刚才的时候你左嘱咐右唠叨让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怎么这两天跟昏了头一样。师父你是不是伤太重、是不是发烧啊?”
夏功年垂眸想了想:“我信他吗?”
刚才叶景楼也是这么说的。
“可太信了。”林征继续阴阳怪气:“我马上去联系外面,查这两人的来头。有消息之前,你还是多少防着点。”
“我知道。”夏功年被徒弟数落一通,把这些时候的细枝末节都在心底重新过了一遍,还是觉得叶景楼身上虽然有谜团,但说’“可疑”也谈不上。
他实在是想不出叶景楼能做下什么恶事。
叶景楼回房的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大到能把雪粒在窗上拍出细碎的响声,叶星堂还没回来,他到桌边倒了杯水喝。试图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来的。
冷水滑过喉舌,像在三九天里吞了一块冰。
他一定见过:有人右手食指根部有一颗痣、手上沾了血、在他眼前晃。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叶星堂回来了。
推开门,叶星堂讶于他竟然比自己回来的还早,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那边怎样?我这儿那个谁被肖苍拉去说了好一会儿,我等了半天才等到人回来。”
“那边没事。”叶景楼简要地解释一句,把当下来此的目的解决了才是正经事:“你那怎么说?”
“他们要对夏同下手了。”叶星堂简明扼要地将情况复述一通:“夏同身边有肖苍的人。他是想毒死夏同,再趁乱伙同周台和其他人一起占住凛风堡——我们要是想轻松点的话,那时候浑水摸鱼是最好的选择。”
叶景楼想了想:“具体什么时候?”
“不清楚,但跑不了就这几天。”叶星堂回答:“夏同今天为了保那个夏功年当众杀了周台,肖苍清楚这出杀鸡儆猴是演给谁,已经急了,估计负责堡内各处守卫的人很快也会有发作的迹象……我们再等等,应该能看出大概时间。”
“扶风郡那边怎么说?”
“赵火说让我们配合他。”叶星堂说:“我们才来不久——”
他忽地住了声,因叶景楼突然看向门口。
直到叶景楼终于说出“走了”,他才又往下说:“才来不久容易被人盯上,消息不好外传。这个事他想办法。”
叶景楼“嗯”了一声:“让他有什么需要直接讲。”
“行。”叶星堂看他心不在焉,岔开了话题:“你想什么呢?诶,方才门外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