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叙述着自己的些许感悟，一边观察着阿里曼的反应。

他清楚，这亦是一场试炼。

看穿一切是一种祝福，亦是一种诅咒。

他能借助周围灵能的波动，间接感受到阿里曼的震颤与纠结。

即使在漫长的生命中，阿里曼已然习惯于去提前“预见”一些事件，可那些与此刻卡尔刻意释放出来的技能都不一样。

不再是那些所谓的只言片语，不再是模糊的幻想与感知。

那是一个完整到甚至会让求知者陷入疯狂的模型。

这一点无需证明，因为此刻阿里曼灵魂中逸散出的紊乱灵能已经证明了窥见命运的恐怖。

特别是这种对于当事人来说，也许算不上美好的命运。

=他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就算马格努斯默许他们回到帝皇一侧，奸奇也绝对不会就这样错过他脑中的智慧=

=那将是一个失败的仪式，一切他视为珍宝的存在都会被他亲手毁灭=

=猩红的十字拯救不了任何人=

=最后留下的只剩一副被咆哮着的虚空所占据的虚无面部=

残酷、绝望、又理所当然。

那些来自浩瀚灵能之海中的命运丝线，异常详细的向阿里曼说明了整个未来的走向。

并非只言片语的闪烁画面，而是层层推理直接展示到每一个细节的----审判。

所谓命运，如同一把巨锁般彻底打碎了阿里曼最后的幻想。

但他注定失去一切，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料么？

显然，正如同奸奇狂喜的那般，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说这个模型，展示出来的便是确定未来的话多少有失偏颇。

“命运并不是我们期待它成为的一切，它是我们所做出的一切。”

在这一切被观测到的一瞬间，其实命运已经开始了改变。

可问题是，那个正半跪在地上吊着最后一口气的阿里曼，能否悟到这一点。

卡尔能感受到阿里曼内心的煎熬。

彻底承认自己的失败并不容易。

特别是阿里曼这种，早已身居高位多年之人。

但好在，阿里曼最终还是做到了。

卡尔很难想象阿里曼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要知道阿里曼可没有卡尔“与生俱来”伴随着机械大典一同落地的超级大脑。

那些命运细节所展示出来的运算量，哪怕是阿斯塔特那超人的大脑一般也很难去负载。

那是一种对于理智与意志的终极考验。

“命运没有捷径可言，唯有勇气与毅力能够化悲痛为力量，逆转逆境。“

“复苏之风”

话音落下，一道道绿色的波纹如同涟漪般自卡尔体内逸散开来。

全身上下立刻传来一阵阵瘙痒，他知道那是肉体与表皮再生产生的感觉。

反手一把扯下背后早已失去作用的连接管，那副终结者盔甲也应声彻底散架。

其实这玩意质量已经很恐怖了，哪怕只是接的破片，但整整80发爆弹以及霰弹所生成的各式破片也足够把这玩意扎成刺猬了。

在终结者动力盔甲的胸口处，更是有着一道堪称恐怖的裂纹。

那是接了那枚，甚至蕴含着不少灵能的独头弹所留下的恐怖伤痕。

摸了摸头上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卡尔表示原来光头都是被烧出来的。

好在复苏之风顺便能帮他把这些小伤治好。

由于后面还有正式的大战场，所以他这次没有选择2阶甚至3阶的复苏之风镇场。

因为在马格努斯眼皮子底下，拍大本营显然有点作死。

甚至卡尔此刻也不能确定，他刚才战斗的余波是否如同阿里曼之前宣称的那样，会被黑鸦学派金字塔图书馆厚重灵能壁障阻隔下来。

那可是纯粹的四神气息，哪怕只有一丝泄露出去也足够引起马格努斯的警觉了。

可事到如今也没了退路。

趁着命运的丝线尚未被收回，他还要看看奸奇原本到底给狼崽子们设下了一个怎样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