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坑道通往观察哨的必经之路上,南棒军一个排的兵力早已利用地形优势设下了埋伏。看着远处那队弓着身子、快速向山上行进的可爱军队伍,一名南棒少尉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西八,这群龙国士兵也不过如此,果然中了中校的计策。”他缓缓端起手中的m1加兰德步枪,下令道:“开火!”
居高临下的南棒军突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顷刻间就有几名可爱军战士中弹倒地。三连长的胳膊也被一颗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战士们反应迅速,立刻就地寻找掩护并举枪还击。然而,南棒军选择的这个伏击点极为刁钻,四周地势开阔,只有寥寥几块大石头能勉强作为掩体。在敌人猛烈的火力压制下,很快又有几名战士牺牲。连长和剩余不多的战士被压制在有限的掩体后面,形势岌岌可危。连长回头对着队伍最后面一个相对隐蔽的战士喊道:“咱钻人家套里了!紧抹儿回去搬救兵!快!”
接到命令的战士毫不犹豫,猛地起身,不顾迎面飞来的子弹,拼尽全力向坑道方向狂奔回去。
坑道里,卓默然正做着美梦。梦里,他和白洋结婚了。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帅气逼人;白洋则身披洁白的婚纱,头纱下的脸庞白皙耀眼。连长、二班长组成了热闹的亲友团。指导员穿着一套红色镶边的西服,担任司仪,正庄重地说道:“请二位新人交换戒指……”
一位伴娘从后面缓缓走来,却是穿着粉色晚礼服、面容恐怖、肩膀和双手都被烧成焦炭的黑子!黑子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喊声:“老三……老三……”
“老三!”又是一声清晰的呼唤。
卓默然猛地睁开眼睛,梦境消散,眼前是二班长那张写满焦急的脸。
“老三!你可算醒了!”二班长见卓默然清醒,急忙说道,“连长带队去接应观察所的同志,在半路上被敌人给埋伏了!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得赶紧去救!”
距离连长被伏击的地点还有大约两百米,已经能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的激烈枪声。卓默然一把拉住了就要往前冲的二班长。
“你干什么?!”二班长想挣开他的手。
“冷静点!”卓默然压低声音,“还有枪声,说明连长他们还活着,还在抵抗!”
看到二班长稍微冷静了一些,卓默然继续快速分析:“敌人占据有利地形,位置很隐蔽。咱们就这么硬冲上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这时,伤势未痊愈跟在队伍后面的指导员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老三,说说你的想法!”
卓默然指着前面山路的拐角:“指导员,班长,你们带主力在这里开枪,吸引敌人的火力!记住,一定要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尽量牵制!我带几个人,从侧面绕到他们屁股后面,给他们来个包饺子!”
“你们在这吸引火力!我去包抄!二排的,跟我走!”二班长不等卓默然反驳,立刻做出了决定,转身就带着几名身手敏捷的战士出发了。
“注意隐蔽!……”卓默然还想再叮嘱几句。
“论山地穿插和近身战斗力,二班长能顶你三个!”指导员拍了拍卓默然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在卓默然的视线中,二班长将步枪往身后一背,身形敏捷得像只猿猴,在近乎六十度陡峭、布满碎石的山岩间辗转腾挪,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乱石之后。
指导员这边也立刻按计划指挥,将一挺捷格加廖夫转盘机枪迅速架设在两块大石头中间。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机枪特有的咆哮声响起,效果立竿见影。山上的南棒军立刻分出一半的火力,朝着机枪阵地疯狂射击,连长那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卓默然又让另外几名战士横向拉开,分散开枪,进一步吸引和分散敌人的火力。
山上,负责埋伏的南棒军中,一名始终留意后方动静的士兵跑过来向少尉报告:“少尉,敌人从侧面绕过来了!”
少尉并不意外,冷笑道:“果然又被柳中校说中了!不跟他们纠缠,按照预定计划,撤退!”
刚刚带队攀爬上来、眼看就要接近敌人的二班长,看到南棒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这群棒子,跑得倒挺快!”
他留下两名战士在制高点警戒,自己迅速下山。下来时,看到指导员和卓默然几人正围着受伤的连长,卓默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醒目的红色战地医疗箱,正在熟练地为连长包扎伤口。
“连长,伤得怎么样?”二班长关切地问。
“没事儿!就挂点彩,毛毛雨!”连长忍着痛,脸色铁青地骂道,“这群龟孙还真不赖,不跟咱明刀明枪地干,倒跟咱耍起心眼子玩上兵法了!”他看着身边牺牲的战士,眼神冰冷。
“他们很小心,我刚带人包抄上去,他们就撤了。”二班长惋惜地汇报。
“敌进我退?还跟咱们玩起这一套?论兵法,咱们可是他们的祖宗!”指导员适时地提振士气,然后对卓默然说,“老三,连长受伤了,你带着三排的同志,继续完成任务,去接应并掩护观察哨的同志下山。要小心敌人杀个回马枪!”
“是!”卓默然领命,立刻带着十几名战士,向着观察哨的方向继续前进。
当卓默然护送着观察哨的几位同志安全抵达山下军部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前来接应的警卫连战士向他们敬了个礼,然后接过了卓默然背着的沉重电台。
“同志,辛苦你们了!马上到午饭时间了,我们都准备好了,吃了饭再走吧?”警卫连的战士热情地招呼。
卓默然本来想拒绝,毕竟上午刚刚遭遇伏击,山下的南棒军显得十分狡猾,他心急如焚地想尽快带队返回坑道,担心兵力不足。
“谢谢同志!我想尽快赶回去。”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员跑了过来,问道:“请问,哪位是卓老三同志?”
“我是。”卓默然应道。
通讯员向他敬了个礼:“卓老三同志,军长想见见你,请跟我来吧。”
“哎呀,同志,你就是那个卓老三啊!”刚才的警卫连战士一听,更加热情地握住卓默然的手,那架势,要不是军长召见,非得拉着他聊上三天三夜不可。
“报告!一三五团三连战士卓老三前来报到!”卓默然走进军指挥部,声音洪亮。
这个指挥部比连部的坑道宽敞许多,一张宽大的木桌周围坐着几名正在工作的参谋,墙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巨幅作战地图。一道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地图前凝神思索。
听到报告声,那人转过身来。只见他头戴军绿色棉帽,身穿一件翻毛领的旧皮大衣,里面是洗得发白的军装。虽带着褶皱,却更衬出他坚毅的面庞和那双深邃沉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