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星辉尚未完全褪去,晨曦的微光已透过窗棂,为寝殿内铺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轩辕瑾夜仍在沉睡。连日征战、昨夜又极尽缠绵,饶是他修为深厚,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唇角却带着一抹满足而放松的弧度。
他侧卧着,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在晚清清的腰际,玄色长发与她的金发纠缠在一起,铺陈在枕畔。
晚清清醒得早些。她缓缓睁开眼,紫金蓝三色眼眸在晨光下清澈剔透,少了昨日的迷蒙,多了几分清醒的灵动。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支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身旁沉睡的男子。
星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还有那常年覆着白绫、此刻安然闭合的眼眸轮廓……每一处都精致得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瑾夜……”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划过他光滑的下颌线,顺着喉结,一路滑至他敞开的寝衣领口内,触碰到那紧实温热的胸肌,“样子生得真是……极好。实力又这般强大……” 她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属于“颜控”本性的、纯粹欣赏的光芒,就像以前的晚清清在神风谷时,她也会欣赏呈薄雍清冷的侧脸,或是墨染郗郗温润的笑颜、镜封爵的邪魅容颜、邪凌羽的皇族霸气、苍玄溟的沉默不语一样。
“这样的容貌和本事,不知能迷惑多少女子呢……”她嘀咕着,指尖在他胸肌上轻轻按了按,感受着那充满弹性的触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真好摸……”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带着点小女生的好奇与占有欲。
然而,她话音刚落,那只作乱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
“清清……”轩辕瑾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并未睁眼,只是低笑着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与浓浓的宠溺,“你若再这样摸下去……今日怕是真要下不了床了。”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星眸中哪有半分睡意?分明盛满了笑意与被她撩拨起的、暗沉的情潮。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点被抓包后小小窘迫却更多是理直气壮的脸庞,心中那点因为昨夜承诺而彻底安定的喜悦,又添了几分甜蜜的无奈。
他突然间彻底明白了——他的清清,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尤其是容貌出众、实力强大的男子。她那五位夫君,呈薄雍的清冷禁欲,镜封爵的邪魅神秘,墨染郗郗的温润如玉,邪凌羽的邪魅霸气,苍玄溟的野性不羁……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绝世美男?自己能入她的眼,恐怕这副皮相和实力也功不可没。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不悦,反而有种奇异的踏实感——至少,自己在这方面,是绝对“达标”的,而且,他有信心永远保持这份“吸引力”。
晚清清被他抓个正着,脸颊微红,却也没抽回手,反而理直气壮地又捏了捏他的肌肉:“摸一下怎么了?你是我夫君,我还不能摸了?”
轩辕瑾夜失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能,当然能。随时欢迎夫人‘检阅’。”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她召唤星光流云扇的奇迹,心中一动,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清清,你可还记得……你以前,除了星光流云扇,还有其他本命法器吗?”
晚清清被他问得一愣,紫金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本命武器?星光流云扇肯定是我的……其他的……” 她努力回想,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似乎有几个重要的物件,但具体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轩辕瑾夜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中了然,引导道:“比如……手串之类的?有没有印象?”
“手串?”晚清清眨了眨眼,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
轩辕瑾夜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心中柔软,决定直接告诉她:“我送过你一个手串,名为星枢。”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它原本……是我的本命法器。”
“啊?”晚清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本命武器?送给我了?可是……我没有啊?”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腕。
轩辕瑾夜笑了笑,一边起身拿过一旁备好的干净衣物,准备替她穿上,一边解释道:“是送给你了。而且,它认你为主了。只是后来……随着你一同消失了。” 他的动作温柔细致,仿佛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晚清清任由他帮自己穿着繁琐的衣裙,脑中却飞速转动。星枢手串……轩辕瑾夜的本命武器……认我为主……消失……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她几乎是本能地,学着昨日召唤星光流云扇的样子,抬起空着的手,对着虚空,轻声唤道:
“星枢……回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比召唤星扇时更加平静。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点微弱的紫金色星光自她指尖悄然亮起,随即,一串造型古朴、由无数细小的紫金色星辰石串联而成、其间有星辉如液体般缓缓流淌的手串,便如同从她体内生长出来一般,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手串大小恰到好处,紧紧贴合着她的肌肤,散发出与星光流云扇同源、却更加内敛深邃的星辰波动!
轩辕瑾夜帮她系衣带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伴随自己成长、耗费无数心血炼制的本命法器,如此轻易地被晚清清召唤归来,且颜色也变成了与她本源一致的紫金色,他心中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不仅仅是神器归位,这更意味着,晚清清对他赠予之物的“所有权”和“联系”,是刻入灵魂本源、不受记忆缺失影响的!
但他迅速压下震惊,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轻轻托起她戴上星枢手串的手腕,赞道:“嗯,是这个。很好看,很配你。”
晚清清好奇地晃了晃手腕,星枢手串上的星光随之流淌,她感觉体内那股新增的力量似乎与手串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更加圆融顺畅。“原来它真的在……” 她抬头看向轩辕瑾夜,眼中带着新奇与一丝依赖,“那……还有别的吗?比如……冰夷手串?” 她隐约记得这个名字。
轩辕瑾夜眸光微闪,心中叹息。冰夷手串是呈薄雍所赠,与那五人的关联更深。看来,清清算是对与他们直接相关的记忆和物品,封印或遗忘得更加彻底。他温和道:“冰夷手串也是你的。或许……等你再想起多一些事情,它也会回来的。” 他不想强求,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波动。
晚清清闻言,倒也不纠结,点了点头:“哦,没关系,记得再说吧。” 她对手腕上失而复得的星枢手串更感兴趣,把玩个不停。
……
用过早膳,轩辕瑾夜需去处理昨日星界遇袭的后续事宜,以及密切关注神州大陆和蓉素素的动向。他叮嘱晚清清好好休息,若觉得闷可以让卢恩陪着在星辰殿附近走走。
晚清清确实觉得有些闷,便唤了卢恩,打算去轩辕氏族人聚居区内的公共花园散散步。
如今的晚清清,气质与初醒时已大不相同。虽然容貌依旧绝世,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沉淀后的清明与隐约的威仪,让她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她手腕上那串不时流淌着紫金色星辉的星枢手串,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尊贵。她走在花园中,对沿途投来的或惊艳、或好奇、或探究、甚至不乏嫉妒的目光,全然视若无睹。这份无视,并非刻意,而是源于骨子里的自信与从前的晚清清就习惯万众瞩目的从容。
卢恩紧跟在她身后半步,心中既骄傲又警惕。
就在她们经过一片开满星辉花的亭榭时,一个略带尖锐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前些日子在星缘宴上,被领主大人亲口承认的‘未婚妻’——晚姑娘吗?”
晚清清脚步未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话之人见被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快步从亭子里走出,拦在了晚清清面前。正是三长老的孙女——轩辕宁。她今日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裳,打扮得依旧温婉可人,但眼神中的嫉妒与挑衅却破坏了那份气质。
“昨日星界外围不太平,听说来了不少强敌,领主大人忙得脚不沾地,心力交瘁。”轩辕宁抬高了下巴,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晚姑娘身为未来的领主夫人,难道不该在殿内为领主分忧,或者勤加修炼,提升自身,以免日后……德不配位吗?” 她特意加重了“德不配位”四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晚清清手腕上那显眼的星枢手串。
卢恩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就要呵斥。
晚清清却轻轻抬手,阻止了她。她终于抬起眼,看向拦路的轩辕宁。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仿佛在看什么有趣却低等生物的漠然,就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蝉。
她原本打算直接走开,但轩辕宁这拙劣的挑衅和那股酸溜溜的嫉妒味儿,反倒让她起了点看笑话的心思。
她不走了,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轩辕宁,紫金蓝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玩味的光芒。她倒要看看,这位三长老的孙女,还能说出什么“高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