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妙的感觉。
落地之后,她总算觉得作为魔教的圣姑,不能这么顺从,得要做点什么。
所以她伸掌,要给林平之一个耳光。
如果是换做令狐少侠,肯定会欣然受之,哄美人开心。
但林公子一向怕疼,所以落地放下任盈盈后,他就远远跑开了,这一巴掌自然打不到他。
“我看才子佳人故事里的姑娘台词都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不要你以身相许,给我mua一个就行了。”
听着远处林平之开口说出上述的话,任盈盈忽然觉得,这位林公子好欠揍。
只是这世上,能揍林平之的人已经不多了,占完便宜调动起了身上分管激情的肾上腺素后,林平之又提起木剑,飞身到恒山派剑阵前,朗声道:“恒山派三位老师太,在下福威镖局林平之,看不惯这些人施偷袭暗算这种卑鄙行径,所以过来帮你们杀敌,情势危急便不和你们行礼了。”
嗯,便是情势不危急,他也不会行礼的。
源源不断的埋伏着的黑衣人涌出,想攻破恒山派的剑阵,却不料半路杀出来一个持木剑的俊俏公子哥,杀人不眨眼。
血流成河。
为首一人喊道:“众位兄弟,点子厉害,咱们今日是着了道了。撤!”
林平之若要赶尽杀绝,自然可以追上,以他此刻的轻功武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幸免。
但杀太多人了,实在有些疲惫,林平之也就任由他们逃走。
林平之苦笑道:“我这种情况应该会得心理疾病吧,到时候晚上睡不着觉这年头可没有心理医生可以看。”
大侠们杀恶人是没有心理压力的,但林平之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喝多了会吐挨打也会疼的普通人,没有这种心理素质。
待黑衣人都撤走的时候,一场恶斗总算停歇,地上堆满了尸体,流满了鲜血。
恒山派毕竟是女人多,脱离了危险后,抱着地上伙伴的尸体大声哭了出来。
如果定逸师太在旁,一定会大声呵斥道:“哭什么!生老病死是命中注定,你们这么多年修禅悟佛,难道还没参破生死?”当然她骂是这么骂,偷偷自己也抹眼泪。
只是这时候定逸师太没有在旁边,她还在和穿黑衣系红巾的傅磊对掌。
大嵩阳掌掌法繁复掌力雄浑,是极高明的掌法,定逸师太惊雷掌法吃了亏,知道这掌法重攻不守,容易吃亏,所以不再使出,重新定了定神,以恒山派剑法化成的掌法对敌。
这么一来二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定逸师太固然守的严实,傅磊大嵩阳掌变化多端,也寻隙待进的同时提防着定逸师太掌法中可能生出的杀招。
对敌既考验武功,也考验经验反应。乔峰之所以厉害,便是因为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总是能随机应变,不管对方招式如何变化,总能冷静应对。
二人斗了这许多招,对于对方的招式固然已经熟悉,而出招时的习惯,也相互有些摸透。比如定逸师太发现对方某一招大嵩阳掌之后,其后跟出的招式必定不太顺畅。若是第一次对敌,哪怕看出了来,也会觉得是对方使出的虚招,是故意诱敌之举。可定逸师太发现傅磊接连三次用出此招都是这般。
她不由得心想:“你若是虚招诱敌,一次两次见我不上当,总不好意思连施三次让我耻笑?看来这一掌是你没有参透练熟了的,我却正好可以利用。”
心里这般想着,待傅磊第四次用出这一掌时,定逸喝道:“中!”全力一掌劈出,要攻对方招式不熟的破绽,一举奠定胜局。
但不料傅磊这次这一掌却没有使老,半空之中忽然变招,反拍向定逸师太额头,同样是全力出击。
原来傅磊见久战不下,而周围己方形势似乎不对,想着要赶紧取胜,可二人武功相当,他实在没有获胜的法子,于是心生一计,故意假装掌法之中有一处破绽,接连露出三次。
定逸果然上当。傅磊于是突然变招,这样立马反倒变成定逸全力出手下失了防备。
林平之和任盈盈此时已经料理完了所有黑衣人,见二人在单挑,也不上前干预,静待他们比出结果,看到定逸师太即将为对方虚招引诱被一掌重创,不由得惊呼失声。
待要上前抢救,可瞬息之间,如何来得及?
何况林平之知道定逸师太的性子,她和人单打独斗,他若上去帮忙,定然为她不喜。
旁边恒山派的众尼姑虽然武功见识不高,却也看出了本门师长即将要中掌,也都面露焦急神色。
只定闲和定静两位老师太微微一笑,似乎不怎么担心她们师妹的安危。
说时迟那时快,傅磊眼见这一掌要拍上定逸的额头将她拍死,不由得目露得色,心想:“旁边似乎情况不妙,今日我说不定便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我临死之前,还能拉大名鼎鼎的恒山派定逸师太垫背,这买卖可当真不亏。”
却不料半途之中,定逸师太的掌法也突然变了,变得凌厉之极。
绵里藏针的恒山派剑法,最擅长的就是于绵长严密的招式中夹杂凌厉难防的杀招。
此刻定逸师太的这一掌也是同理,突然掌法变化攻出凌厉一掌。
傅磊再想不到这位师太掌法中竟然还有此变化。他手掌快递到定逸师太脸上时,自己的胸口先被定逸师太按上。
他感觉到一股惊涛骇浪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朝自己胸膛涌过来,然后他就被一掌拍飞了几丈,狂喷几口鲜血,立毙在当场。
恒山派众人见本门定逸师太单打独斗之下杀了黑衣人,不由得都欢呼出声,齐声夸赞。
但马上,她们又想起本门死了不少姐妹,不由得脸色又黯淡下来。
林平之看完这场比斗,却想起了一件事。
他刚才只顾着搂着任盈盈的腰飞下楼墙,却忘了还有一位仪琳小师父在上面。
战战兢兢看向楼墙之上,只看见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尼姑正痴痴看向自己。
她脸上泪痕未干,正在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