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我便发誓,此生,只她一妻,白首不离。”
提起自己的妻子,沈闻雷那刚毅的脸上,蓦地溢出了,与他形象背道而驰的温柔。
他缓缓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沈闻风和沈闻炎,少顷,双手抱拳,郑重的,向他们半躬下了腰。
“我妻素与轻心丫头投缘。”
“我希望,能将轻心丫头,算作她的女儿,让她不要在族谱上,被写成是无出之人,盼大哥和二哥成全。”
无出之妻,纵是不被休弃,也绝不可能有资格,被写入族谱。
固然,多年前,沈闻雷曾得沈老爷子特赦,允其将正妻段氏写上族谱,可谁也不敢保证,沈老爷子百年后,家里的那些老家伙们,不会对这件事反悔。
不登族谱,便不能于死后,葬入沈家祖坟。
沈闻雷不希望,让为了自己,沦落到今日境地的段氏,再受丁点委屈。
“我定将轻心丫头,视若己出。”
“而且,过了年节,我就会调去燕京,入户部任职。”
“父亲这身份,总比三叔,更适合替她奔走。”
听沈闻雷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诉求的因由,沈闻风和沈闻炎,不禁尴尬的相视一笑。
他们,可不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跟沈老爷子说出自己的打算。
不然,依沈老爷子的脾气,不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才是见了鬼了。
“老三家的,的确可怜。”
“那坠崖的丫头,可是与轻心丫头同年?”
沈家老爷子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了仍在躬身行礼的沈闻雷。
索性,那坠崖的丫头,是不可能还活着了,倒不如,就让柳轻心以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若有哱家人跑来纠缠质疑,他们沈家,也有“理”可辩,毕竟,那丫头坠崖的事,整个周庄,无人不晓。
倘将来,轻心丫头入主三皇子府,燕京闺秀必然要翻出浪花,排挤她这外来之人。
彼时,她这“失足坠崖遇仙人,习得妙手归故里”的故事,应能替她唬住些胆儿小的,让她们,不敢恣意妄为。
“那丫头,与轻心丫头同年同月,只比轻心丫头,虚长三日。”
听沈老爷子有意偏向自己,沈闻雷忙站直身子,为他解答疑惑。
之前,他没敢妄想,让柳轻心,以自己已故女儿的身份生活,但现在,听了沈老爷子的问询,他本能的,便对此事,有了希冀。
若此事当真能如他所愿,那些老家伙……
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断不敢,再为难段氏了才是!
“只差三日?”
沈闻雷的话,让沈老爷子不自觉的眉梢微扬。
因年岁久远,那丫头,他已是连名字,都记不真切了。
只隐约记得,她胆小怯弱,走路,喜欢贴着墙边儿,年节时候,跟长辈领压岁红包,都会吓得尿裤子。
他不喜欢那丫头,自然,也不会费神,记她是何时出生的。
“是的,父亲,两人的生辰,只差三日,那丫头,是卯时三刻生的,轻心丫头,是辰时一刻。”
沈闻雷郑重的点头,对沈老爷子的问话知无不言。
“回去告诉段氏,她有女儿了。”
不需跟任何人商议。
沈老爷子一锤定音。
“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文举入仕,编纂故事,应难不住你。”
“这几日,你就把这事儿,编成故事,过几日,我寻几个靠谱儿的说书先生,将它散布出去。”
说罢,沈老爷子翻转烟袋,将烟锅里的残叶,磕到了地上。
解决了柳轻心的身份问题,让他放松不少。
接下来,他只需要安排沈家各房,进驻燕京商界,为柳轻心的入京,提前做好准备。
“闻风,轻心丫头的嫁妆,交你准备。”
“陪嫁的丫头和婆子,务必筛选妥当,能用家生子的,就用家生子,不能用家生子的,一定要有拿捏的住的把柄或手段。”
“翠儿那贱婢的事,绝不准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