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项羽,再世云长”
“叹一声长情难料,尤石火梦影、庄周黄粱”
“怕霸王忽地又年老,怕壮志怎地便乍凉”
“又说新泪痕又压旧泪痕,断肠人却只忆断肠人——”
高寇文在军帐内怅然若失,听闻此歌,愈加伤感,突然魔怔了一般,喃喃道:“师师..师师..”
他踉踉跄跄,掀开门帐,披头散发,一把扯住卢本豫,胡乱不清道:“我也去,也去。”
卢本豫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只见高寇文跟在他的身后,跌跌撞撞的跟着。
他走到一座军帐前,喊到:“庭儿,到时候了,走罢!”几息时间,温仲庭便出了来,背着个包袱,兴奋不已。
“走罢!”温仲庭应道,牵着那匹骏马,便往关外走去。过了盏茶时候,三人在大漠中只剩三个小黑点,慢慢消失在黄沙之中了。
……
温仲庭手执地图,仔细的瞧着,摇头说道:“二叔,若要以这种速度前行,咱们要走个好久呢。”
卢本豫笑道:“无妨,去西域要经过京都,到时租个车,再租匹马,让你这匹与其一起拉着,想必行程会快很多。”
温仲庭端详着地图,紧皱眉头,用手指指着一座山脉,道:“那最近的目的地便是明星山了,二叔,我识药就从这开始么?”
“明星山的确有很多野药,而且东有青丘国,也有几味特殊的大药,在这里耽搁些时日。”卢本豫手指一直点着地图上的明星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又沉吟许久,掐着手指头算了什么,冷笑道:“算算日子,咱们到那,皇宫的百山大猎便开始了,呵..”
“庭儿,本想在隽垣关让你去战场厮杀凝煞的,谁知蒙胡没什么动静,这下好,变从明星山开始罢,从朝廷身上收些利息!”卢本豫面带霜威,有些残忍。
温仲庭浑身一抖,这些时日在隽垣关沉淀的技巧、锻炼全埋在心底,不能施展,听闻浑身战栗,亢奋不已。
温仲庭不是好战,而是被一些事、一些人所逼,自他寻找家师以来,家师无影,遭人追杀,又被朝廷为难拷打,心底早就有一股戾气存在,而世道无常,不过如此。
高寇文一声不吭,就紧紧的跟住温仲庭与卢本豫,宛若僵尸。
三人接着向前走去,不一会便走到了明星山脉。
那山脉巍峨壮阔,仿佛一条漆黑的巨龙伏在地上,怪石嶙峋、层峦叠嶂。瀑布迸舂青石碎,轮茵横翦翠峰齐。不足以描写此刻的明星山脉。那当中最高峰,直耸入云。
卢本豫笑道:“前面便有一味药,庭儿,你去将那紫花折一枝来。”
温仲庭挠了挠头,走到那株乔木旁,迟疑道:“二叔,不会有毒罢..”
卢本豫怒道:“让你摘你就摘!”
温仲庭一咬牙,屏住呼吸,一手掐住树枝,只见指头搔弄着他的鼻子,花粉什么弄了他一脸,温仲庭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把那花吹的七零八落。
卢本豫见状,更是咬牙切齿,边走边说道:“臭小子..”
温仲庭一吸气,只觉花香沁鼻、神清气爽,有些飘飘然,又见卢本豫气势汹汹的前来,眼珠一转,摇摇晃晃的靠住卢本豫,低声道:“二叔!我中毒了!”
卢本豫气极反笑道:“小兔崽子,还敢装?”随即一指劲打在他屁股上,打的温仲庭嗷嗷乱叫。
温仲庭揉着屁股,心中腹诽道:这群老变态..怎么老喜欢打人家屁股..
卢本豫从乔木上摘了一簇花,凶神恶煞的对着温仲庭道:“小兔崽子,在边关呆一阵子,就连丁香也不认得了?”随即一撇,撇到了温仲庭的手中,说道:“尝尝看。”
温仲庭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寻思这药定然被他做了手脚,死活不尝,迟疑道:“二叔,这不会闻着无毒,吃着有毒罢..?”
卢本豫闻言,便从乔木上又摘了一片,放入口中,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还张开口让温仲庭检查一番,笑道:“这下你信不信?”
温仲庭面带难色,有些支吾,却又干巴巴道:“不吃!”
卢本豫额暴青筋,按捺着杀人的冲动,劝慰道:“好庭儿,吃了罢,这药治肾虚的,温中暖肾,药力壮的很呢!”
温仲庭心中一热,有点口干舌燥,却忍痛掐灭心中的欲望,弓起双臂,冲着卢本豫比划比划,骄傲道:“二叔,你看我!”
卢本豫一挑眉,疑问道:“看什么?”
“你看我这肱二头肌。大不大?壮不壮?粗不粗?”
卢本豫看着他臭屁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再也按捺不住,内力陡然暴发,温仲庭见状,尖叫道:“我吃!”随即一把塞进口中,狼吞虎咽便下了肚。
卢本豫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三..二..一..倒也!”
话音未落,温仲庭的脑中突然一阵万虫噬咬似的剧痛,眼前金星乱舞,如坠深渊,刹那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卢本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走近摸着他的脉搏,发现强劲有力,于是放下心来,掏出一张纸,上面记着:郁金与丁香不能同食,二者药性生畏。
原来温仲庭为修养臂伤,吃了郁金等活血止痛、清心凉血的药物,却遇了丁香。寒温相畏,自然难受不已。
卢本豫记罢,大笑三声,忽然反应过来,温仲庭还被药性折磨着,冷汗布满全身,讷讷道:“庭儿..忍一会,二叔亲自去采药治理..”转头不去看他,对着高寇文道:“大哥,麻烦你照料下这小崽子。”
高寇文披头散发,一声不吭,干巴巴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卢本豫见状,目光闪动,随即轻功运转,大喝一声:“我去去就回!”便无了踪影。
高寇文冷笑一声,道:“药罐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