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结亲第一年他买的,说是第二年给她换个真的。转眼这么多年了,他还没兑现。
他闷闷地说;“明日你去老李铺子挑个样子,打一个好的。”
“花那些钱干什么?存着以后给……”她顿了顿,“给咱以后的孩儿,添衣裳,请先生!”
“那也不能缺孩他娘的,”他吃了一口面,“但可以缺他爹的。你打钗的钱,从我饼子里扣。”说完把饼掰成两半,“这一半是今天扣的。”
王氏擂了他胳膊一拳,两人对视,又莫名笑起来。
当他再次睡下,好似又听见那个小人在他耳边嘀咕“拿个锣”。但他太困了,实在是睁不开眼。
一觉睡衙门同僚来“哐哐”砸门——“大哥!汪家二女子昨夜丢了!大人让我们先去看呢!”
汪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住在城西,是十分有头脸的。都说他家祖坟风水好,前前后后出了三个京官。
“官”带着个“京”,自然就要涨上三个衔,他家不见了姑娘,这两班人是不用歇了。若找不到,却是要一“歇”到底了。
汪家管家从后门把他们三人引进后院。庭院里站了一地丫鬟婆子,都垂着头,等着管家发话。
“伺候二小姐的都在这儿了,乔捕头都可以问。只是走动不要离开这个园子。”管家说完轻轻拍了拍捕头的胳膊,补上句“辛苦”就走了。
原站在他身后一位穿绿的妇人站到了乔律森旁边。
“哪位是最后与小姐见面的人?”
“我和平梅。”抬头回话的丫头眼睛是肿的。
“小姐今早在苑中赏花,我和平梅伺候着。小姐要我拿盏茶来,刚转身我就听见平凤大叫,再回头看,小姐就没了!”
“办事不力,还咒小姐,仔细你的嘴。”乔律森身后的妇人上手狠狠拧了丫头的嘴角。
她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
乔律森伸手拦下,皱着眉看着婆子:“你掐她的嘴,我还怎么问话?”
“张儿、王儿你们在这里问着,这丫头带我去现场看看。”
跟着丫鬟去汪家二小姐个人的院子,一路忙忙碌碌的人很多,该忙什么忙什么都像是没事人。
他站在园子边,自己心中感叹这单人的园子比他家都大。园子高高低低的花草种了个满。
但院子靠着墙边有一口没封的井,绕着井口种了一圈水仙,不在季节缺开得很旺,断的两三枝很扎眼。
很自然地怀疑是不是会是人掉了下去,很自然就往那边走。随着脚步,有石磬奏鸣之声入耳。声音清脆悦耳,节奏欢快。
井水澄澈映着他的脸,侧耳倾听确定声音是从其中传出。
“小妮子!这井中怎么有乐器响?”他招手喊来丫鬟。丫鬟也学着侧耳听,但只是蹙眉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声音。
虽觉奇怪,但毕竟眼下要紧的不是此时。
他转了几圈,看遍角角落落也毫无线索,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好应付交差。管家就笑盈盈地来了他面前,将几块碎银放到了他手中说:“捕头可以回去了,和弟兄们都辛苦了。”
又从袖中拿出一锭雪花银放到他怀中道:“另,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口中应承着,心中却是疑惑,但也收下了钱。依旧由脸肿地小丫鬟带回去。
“小妮子,这是消肿的,拿去擦擦。”他递一小瓶药给她,给完就转身走。
“咋突然叫我们走了?”
“自然是找到人了呀大哥。”
“找到了?”
“可不是,我们正跟丫鬟婆子聊着呢。看是不是家贼约着帮了那二小姐。但不知她人就突然冒了出来!”
“是啊!”
“看起来精神头也好呢!还冲咱生气呢,问那里来的差人,随便带到她闺阁之中。”这衙役尖着嗓子学她。
“那婆子丫鬟看到她,立马是扑倒一片,大哭一片。那个掐人脸的婆子,估计是个亲近的,拉着她手问她哪里去了。但是没流泪哈,我看着的,拿衣袖擦泪都是假哭,泪珠子没有。”
“那她咋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