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阁屋顶的“蚀骨香”被悄无声息地替换清理，仿佛从未存在过。聚贤广场上的武林大会依旧如火如荼，刀光剑影，喝彩不断，无人知晓前夜曾发生的暗潮汹涌。

只有听竹苑内的阮绵绵，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那夜冰冷的恐惧、谢无歧凝重的表情、还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香，都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知道，平静的水面下，藏着能噬人的鳄鱼，而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

然而，大会仍需继续，“惊鸿仙子”仍需每日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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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开幕时刻。

阮绵绵站在惊鸿阁内间，听着下方传来的鼎沸人声，深吸了一口气。与前几日的纯粹恐慌相比，如今她的情绪里混杂了一种更沉重的东西——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警惕与紧绷。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寒烟”面具，冰凉的触感传来，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当——！”

钟声敲响。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努力将所有的情绪压入眼底最深处，迈步走上了高台。

目光依旧放空，投向远方的天际线，身形依旧站得笔直（甚至因为紧张而更加僵硬）。但在那宽大袖袍的遮掩下，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感受着体内内力的流转，警惕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滞涩感。

台下的目光依旧聚焦在她身上，那些探究、敬畏、好奇的视线仿佛带着温度，灼得她皮肤发烫。

「好多人……还在看……」

「不能慌……谢无歧说了，附近有暗卫……」

「空气好像没问题……内力运转也正常……」

「昨天那个人……会不会就藏在下面？」

她的内心依旧喧嚣，但不再是最初那种只想逃跑的崩溃，而是变成了一种高度戒备的扫描状态，如同受惊的林鹿，竖起耳朵捕捉着风中最细微的危险声响。

一套流程走完，开幕致辞结束。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保持着最后的风度，迅速退回了内间珠帘之后。直到密道的石门在身后关上，她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凉的石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第一关，安全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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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闭幕时分。

再次站上高台，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阮绵绵忽然发现，一直这样放空盯着远方，眼睛会酸，脑子也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更加疲惫。

「得找点事情做……不能一直这么傻站着瞎想……会疯的……」

她开始尝试谢无歧给的那本“装X指南”里没写过的方法——**分散注意力大法**。

**尝试一：默诵剑诀。**

她开始在脑子里默诵师父教过的各种枯燥拗口的内功心法和剑诀。「气沉丹田，意守紫府，经脉流转，如溪如河……」一开始还有点用，但太容易分心，默着默着就变成了「下面那个人衣服好花……那边好像快打完了……啊，我在背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