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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冬第十年 > 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1 / 1)

 温斯和把这段时间当做提前异地的演练,每天都会发很多消息,告诉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陈司柏的回复却越来越简短,有时甚至隔很久才回,她知道陈司柏还没消气。

终于,她赶在陈司柏走之前的一晚回来了,推开门,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这里很久没人住,温斯和喊了几句,没人在家,昨天的消息陈司柏还没回,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闹变扭故意不理她么。

床上有条Burberry的围巾,是陈司柏的,她坐在床上叠起来,黑白格子的羊绒她折得方方正正,却在角落留下道浅浅的褶皱,像她此刻揪在一起的心,烦闷、不安。

行李箱的滚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温斯和往门口望去,陈司柏靠在门框上,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回来了?”

“嗯。”

“明天十点的飞机吗?”

“嗯。”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谁都没先开口。

陈司柏动作顿了顿,她走过去,把箱子放地上,准备打开,温斯和从卧室出来,打断她的动作,“这里面是什么?”

“礼物,我买给你的。”

“为什么不回信息?”

陈司柏淡淡回了一句:“忘了。”温斯和要说的话被她这种态度堵的死死的,所以礼物是作为冷落她的补偿,“你先拆,我工作上处理点事。”

温斯和打开行李箱,里面装满快20瓶香水,每个盒子都被打包的极好,泡沫缠绕,不易碰碎,她一盒盒拆开,全部都柑橘调的香水,橘绿之泉、卡普里岛橙、赤霞橘光、苦尽橙、柑橘罗勒、橘彩星光、翡翠百里香、无尽夏日、东京柑橘、浓缩苦橙、银杉金桔...

“不知道以为你是去贩卖香水了,陈司柏。”光是温斯和认识的牌子就有一大堆数不过来,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小众品牌。

“喜欢吗?我只是觉得都和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每一款,所以全买了。”

陈司柏没说的是几乎每个晚上她都是闻着温斯和最近穿的某件衬衫入睡,上面还残留着喷的柑橘味香水,她不知道是哪款,枕头上也全是温斯和的味道,她像个吸毒犯一样痴汉般变态狂吸,才能在熬过温斯和不在的每个夜晚。

“喜欢。”

“明天的飞机,我送你。”

“好。”

陈司柏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是《爱乐之城》。温斯和将头一转,说:“我们拍张合照吧。”她举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两人,陈司柏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你最近好奇怪。”温斯和放下手机,碰了碰陈司柏的脸颊,“还在生气?”

“没有。”陈司柏的声音很轻,“不是生气。”

温斯和听声音感到不对劲,陈司柏哭了。

她手忙脚乱,这是她第一次见陈司柏流泪,她的心跟着难受起来。温斯和不停地问怎么了,虽然她不明白,但此刻不是探究为什么的时候,也不是和陈司柏说哭没用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哭是为了有用。

陈司柏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无声痛哭,憋着不出声,温斯和的颈窝里都是泪,温斯和吻了吻她的发顶,将人抱在怀里。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压力和绝望充斥着陈司柏,过了许久,陈司柏停止哭泣,问出这一句,眼神陌生,有一种审视和打量,不管温斯和说什么她好像都不准备相信。

“会,我会一直爱着你。”温斯和话刚说完,陈司柏便吻了上去,带着强硬、不容拒绝的占有,要将对方生吞活剥。陈司柏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有的不甘、愤怒,坏情绪在听到温斯和说爱她的那一刻都消失了,她又觉得那些痛苦好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陈司柏是晚上自己走的,没有要温斯和送。温斯和第二天醒来,床上空无一人,她对着门口喊了几句,又给陈司柏打去电话,无人接听。苹果信号不好,微信转着圈圈加载,等了好一会才弹出陈司柏的消息,半夜3点的一条:临时改签,已经上飞机了,勿念。9点的一条:已经到了,今天比较忙,你起床告诉我,想你。温斯和没回复,她脑袋发晕,陈司柏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她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下了床,家里的东西要陈司柏没带走几样,衣柜里除了几件常穿的外套,其他物品还是整整齐齐,成双成对放着,就好像陈司柏没离开过,看上去还是两个人住的样子。温斯和简单收拾了下,她打算搬回宿舍住了,没有陈司柏在的家只是个酒店而已,她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

李青云开始在供应链上动手脚。他们买断了本地最大的钢筋供应商的货,导致鲸鸣的工地停工三天。

“要不从外地调货?”小晏给她打电话时,急得满头汗,“运费要多花五百万。”陈司柏却异常平静:“不用,我已经联系了国企物资公司,他们有储备。”陈司柏让物资公司提高对李氏的供货价,李青云收到涨价通知时,听小晏说当场气得摔了手机。

他们为了打压鲸鸣,高价抢项目、买断供应商,导致现金流断裂,银行开始催债,李青云公司的资金链终于出了问题,陈司柏联合王科长,把容积率超标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自然资源局,调查通知书下来那天,李氏的股价跌停,不得不紧急停牌。这是陈司柏在洪州以鲸鸣的名义打赢的第一场仗,她将晏礼芳留在了洪州,鲸鸣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告诉她。

陈司柏盯着保险箱里泛黄的病历本,手在 "利培酮分散片" 的医嘱栏上停顿。这是司菁蓓跳楼前半个月的精神科处方,家属栏签着陈志豪的名字,一切都不真实。

司建礼又给她发来了加密的文档,当陈司柏输入密码时,加密文件展开,监控视频里出现陈志豪的身影,正在的药瓶动手脚。她联想到司菁蓓书房出现的抗精神病药物,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即使之前司建礼已经提过这件事打了预防针,但当真相摆在眼前,所有的事放上了台面,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和勇敢。

手机在大理石桌面震动,是她的主治医师阮文倩发来的消息:“还是下午4点。”

她不会告诉温斯和,那些在午夜梦里看见血手印的惊醒,突如其来的发烧感冒,还有每次排山倒海的情绪,在抑郁和躁郁之间切换,陈司柏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刺痛快把她逼疯。

山顶医院的精神科诊室飘着消毒水混着檀香的气味,阮文倩推了推金丝眼镜:“MECT 治疗后的记忆闪回很常见,但幻视症状...”她停顿了会,尽力说的委婉,“建议住院观察。”

陈司柏攥着诊疗单的指尖微微发颤,阮文倩那句“这也许也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要进一步扫一下你的脑部CT。”还在耳畔回响,她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恍惚看见那年司菁蓓坠落的剪影,白裙被风掀起一角,在风里翻飞像折翼的蝴蝶。

陈司柏感到喘不过气,她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把病历折成小方块塞进了西装内袋,电梯镜面映出她刻意绷紧的肩线。在数字跳到负一时,幻觉又涌上来,陈志豪正把司菁蓓的手腕按在天台护栏上。她快要没有时间了,越来越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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