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凌柯开门!”
无人响应。
他大力推开陆凌柯的房门。
屋中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陆凌柯平日里待的地方有限,除了提起桌案上的茶壶斟水,就是爬上床铺睡觉。此时,这两处地方干干净净,桌上没有洒出的水滴,榻上铺得整齐,连一道褶皱也无。
好似许久没有招待过客人的房间。
安静得令人震惊。
“林姑娘如何察觉?”乔落铄问得言简意赅。
“我听凌柯昨晚的话,琢磨着不对劲,怕她会……出此下策,却还是来晚了。”林花鱼掐着指甲,懊恼不已。
“你们…说什么?她、她人呢?”
乔落铄一见着弈方柯那张脸,就火冒三丈,冲出门去,戳着他的鼻尖,“还有脸问?不告而别!她那身份一旦暴露就会被萧菱絮追杀,你废物一个,忙帮不上还要害死她!凭什么是凌柯走?你根本不配与我们为伴,怎么还腆着脸留在这!”
“落铄!”沅枫及时冲了出来,拉住乔落铄的左臂想拖他向后几步,但这棒槌强硬的时候,他那高大的身形如同扎根于地下的树木,让人压根撼不动。
方琦城揉着眼进了院子,要叫沅枫一同去办丧葬事宜,进门便见这剑拔弩张之势。
弈方柯的眼中有什么东西破灭了,灵动尽失,他只是淡漠地看着乔落铄,抬手打掉那根盛气凌人的手指。
却什么话都没说。
“走,琦城,陪我去喝酒庆祝。”弈方柯仿佛变换了一个人,骤然发出爽朗的大笑,眼中阴郁一扫而空,勾着方琦城的肩,生拉硬拽地拖他走了。
乔落铄冲着那浪荡的背影“啐”了一口,把展开的信摔在地上,那轻薄孤零的纸张飘着坠地,似是昭示着不知所踪的陆凌柯的命数。
“凌柯的信写了什么?”沅枫急问。
“让我照顾那个蠢货,别的没了。”乔落铄此时怒气难平,浑身像是扎着刺,但还是缓缓蹭着,脱开沅枫抓他的手,“凌柯不在,你就没有再护他的理由,他若再惹我一次,我一定杀了他。”
“乔落铄!”沅枫的叫嚷在院中回声,林花鱼叹了口气,走到二人中间,“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们都不担忧凌柯么?”
乔落铄又捡起地上的纸,攥在手里沉默了。
出了庄子,弈方柯就放开了方琦城自顾自地走着,方琦城可不是体谅人的好脾气,他跟着弈方柯走了一路也不见他落脚,急道:“出来哭就找个地方好好哭,抓我出门遛着玩呢?”
弈方柯回头看他,眼里无悲无喜的,像要自尽的人最后的神情。
方琦城厌烦这无穷无尽的情仇交织,挎过他的脖颈,拎他进了最近处的酒馆。
“小二!烫两坛酒!”方琦城不好酒,更没有旁的嗜好,是个呆板无趣之人,这是为弈方柯要的。
酒上来了,方琦城推到他面前催道:“赶紧喝,丧葬的事我得从旁协助舅父。”
弈方柯慢吞吞地倒了一大碗,像只无底的水缸一般一口吞了整碗酒,这酒辣,他却好似无知无觉。
方琦城夺过酒坛子,皱着眉怒视他,“不要命了?你还有寒症呢,非得这时候上赶着作死?”
弈方柯拿另一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