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猛地坐起身,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东西…它…它跑出来了!它…它在筒子楼里闹啊!”
“有人晚上起夜…看见楼道里有蓝影子飘…还…还听见脖子‘咯吱咯吱’扭的声音!”
“有家小孩半夜哭闹…说看见窗外有个没脑袋的人冲他招手!”
“还有人…听见…听见那东西在楼道里喊…喊‘小九…小九…锅炉房…等你…’!”
老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九儿…它…它是在找你啊!它…它怨气不散!它…它恨啊!”
随着老姜惊恐的讲述,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昏黄的灯光变得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阴冷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从门缝、窗缝里渗透进来,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呜…呜…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寒风穿过狭窄缝隙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屋子里幽幽响起!
那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怨毒!
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老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抓住身上那床破旧的蓝布被子,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如同被扼住了脖子!
“来…来了…它…它又来了!”
他牙齿咯咯打战,声音抖得不成调,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老鼠。
与此同时!
我胸前那枚滚烫的子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
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按在皮肉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额间的五道血纹更是赤黄绿灰白五色光芒疯狂流转、暴涨!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刺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血腥味混合着锅炉房特有的煤灰和铁腥气,猛地充斥了我的鼻腔!
来了!
它真的来了!
就在门外!
就在这筒子楼里!
冰冷的杀意和一股被压抑了九年的暴戾,如同火山般在我心底轰然爆发!
去他娘的蛰伏!
去他娘的隐忍!
老子回来了,这笔账,该清了!
我“腾”地一下从破板凳上站起!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昏黄的灯光下,额间五色血纹光芒大盛,映得我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妖异的凶戾!
那双平时总是惫懒油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寒芒和一种属于阴阳滚刀肉的狠绝!
“爸!待着别动!把门锁死!”
我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没有半分之前的干涩沙哑!
话音未落,我一把扯开胸前那件油腻的道袍!
露出里面贴身挂着的两枚紧贴在一起的铜钱!
子钱滚烫如烙铁,裂痕处的污血“封口”剧烈搏动着,粘稠的黑气丝丝缕缕地溢出!
母钱冰冷沉重,布满暗红血痂的沉重钱体散发出古老而蛮横的煞气!
我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
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由五仙烙印之力强行催逼出的赤黄绿灰白五色微光!
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胸口那枚滚烫的子钱裂痕处!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伴随着刺鼻的青烟从指尖传来!皮肉瞬间被灼伤!
但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精纯、混合着我自身被邪胎浸染多年的阴煞之气和五仙烙印本源的奇异力量,被强行抽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