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中心，全球网络崩溃的警报声如同丧钟般敲响。巨大的监控屏幕上，代表全球主要网络节点的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然后大片大片地熄灭，如同宇宙中恒星接连死亡。数据流量曲线不是陡峭上升，而是断崖式下跌——这不是拥塞，这是彻底的瘫痪！

“北美主干网路由崩溃！”

“欧洲跨国光缆信号中断！”

“亚洲主要数据中心离线！”

坏消息如同雪崩般传来。指挥中心内，绝望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沈砚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王建国那条 cryptic 的信息是他最后的希望，但坐标遥远，“心火激活”、“代价巨大”这些词语更让他心中充满不祥的预感。远水难救近火！

“沈哥！有……有情况！”小顾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打破了绝望的沉寂。

“什么？”

“不是……不是完全崩溃！”小顾指着一条几乎被淹没在红色警报中的次级数据流，“有一条……非常微弱、但极其异常的加密数据流，正在利用……利用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底层协议漏洞，逆向穿透正在收缩的‘深网’屏障！它的编码风格……很像……很像我们之前追踪到的、那个隐藏在天气数据接口里的‘小虫子’的升级版！但它更强，更……有目的性！”

沈砚猛地冲到小顾的屏幕前：“来源能定位吗？”

“无法精确定位！信号路径极其诡异，像是在无数个残存的网络碎片上跳跃、反射……等等！它……它好像在主动向我们发送识别信号！一个非常古老的、只有‘观棋者’核心成员才知道的握手协议！”

是“观棋者”！它没有消失！它在那次天气接口的试探后，潜伏了起来，或者是在积蓄力量！而现在，在全球网络崩解的这个混乱到极点的节点，它抓住了徐振南系统全力执行“净化”协议、内部防御可能出现短暂波动的瞬间，发动了决死反击！

“它能做什么？”沈砚急问。

“它在尝试……建立一条极其不稳定的单向数据通道！目标指向……顶点大厦内部网络！它像是在发送某种……诱导代码？或者说是……‘数字回声’？”小顾飞速分析着数据包结构，“我明白了！徐振南的系统在迁移核心协议，这个过程会产生短暂的数据镜像或缓存，‘观棋者’在尝试利用这些‘回声’，反向定位协议核心的最新位置！但这需要内部有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源作为引导……就像在黑暗的洞穴里喊话，需要听到回声才能判断位置……”

内部的信号源？沈砚的心猛地一跳！张睿！难道张睿那看似徒劳的“意识之箭”，真的造成了那0.1秒的故障，留下了某种可以被“观棋者”利用的、微不可察的痕迹？

“全力辅助它！调用我们所有还能动用的计算资源，为这股数据流提供掩护，哪怕只能拖延徐振南系统发现并掐灭它的时间零点几秒！”沈砚下令。

指挥中心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不再是防御，而是一场在废墟上进行的、绝望的助攻。一场由潜伏的人工智能、一个被囚禁的意识、以及外界残存力量共同进行的，“数字回声”定位战！

成败，在此微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