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大年初二,依制仍是休沐。
赵构终于睡了个好觉,起床后精神焕发,
到得傍晚,赵构翻了冯兖容的牌子,却未召她去福宁殿,而是让她在她自己的宜春殿候着。
夜幕刚刚落下,赵构便兴冲冲的去到宜春殿。
才至殿门,便听见里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几句娇嗔。
小黄门欲要通报,被赵构摆手止住。
他悄步进去,见冯小蛮只穿着一件杏子红绫袄,袖子挽到手肘,对着铜镜,拿着支胭脂笔在自己脸上画甚么。
旁边两个小宫娥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赵构凑近一看,险些笑出声来,这丫头竟在自己左右腮上各画了三道胡须,鼻头还点了个红点,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两个小宫娥见官家进来,吓得慌忙拜见。
冯小蛮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官家,“啊呀”一声,丢了笔,手忙脚乱的想找帕子擦脸。
谁知那胭脂却是越擦越糊,一张俏脸顿时精彩纷呈。
她窘得不行,手忙脚乱的行了个万福礼,不说“恭迎圣驾”,却跺脚道:
“官家!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赵构觉得有趣,看着她的大花脸道:“你这是演的哪出?”
冯小蛮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臣妾等了官家两个时辰...闷得慌嘛...”
“哈哈,朕看你是想扮个钟馗,为朕驱邪镇宅,哈哈哈.....”
冯小蛮仰着脸,一双大眼眨了几下,俏皮的道:“那官家怕不怕?”
“哈哈,怕得很,怕你这小花猫半夜饿了,把朕当鱼儿叼了去。”
赵构哈哈笑着,拉着她坐到妆台前:“光画胡须算什么,来,朕给你画个全的。”
赵构说罢,拿起笔就在她脸上描画起来。
冯小蛮只顾仰头傻笑,任凭官家施为。
等官家画罢,冯小蛮见自己的脸竟然被官家画成了个大王八!
她眼睛瞪得滚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随后大着胆子抢过毛笔,也蘸了胭脂,跳着脚想去点赵构的脸。
赵构笑着躲开,两人竟在宜春殿里追逐嬉闹起来。
宫人们何时见过这等阵仗,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最终赵构还是让她追上,额头被点了一个红点。
冯小蛮得逞,笑得喘不过气,扶着腰道:“官家…官家像个阿福娃娃!”
这般玩闹一阵,气氛早已轻松下来,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不便细表。
冯小蛮如同新酿的果酒,清甜醉人,痒了便忍不住咯咯笑,疼了便细细抽气,倒别有一番趣味。
事毕,她像只吃饱的小猫,软软的蜷在赵构怀里,临睡前还攥着半把松子,絮叨着昨日瓦舍的杂耍。
直至细鼾渐起,沉入香甜梦乡。
赵构看着她婴儿肥尚未褪尽的脸颊,嘴角还微微翘着,一派不谙世事的纯真。
他替她掖好被角,取走手中松子,只觉身心松弛,仿佛年轻了十岁。
......
大年初三。
一大早。
天色尚是墨蓝,赵构抱着冯小蛮睡得正香,外间便传来冯益明显带着激动的声音:
“官家,老奴有要事禀报。”
等了一会,殿内毫无动静,冯益急道:
“官家,临安知府张澄送来了‘精神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