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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 智藏巨资于无痕·天才更是伤心时

智藏巨资于无痕·天才更是伤心时(1 / 3)

 是夜,月色如钩,齐王慕容翊在他书房不安地踱步,烛光在他冷静的脸上投下忽明忽乱的线条。心腹幕僚垂首屏息,已将刚自扬州飞至的密报一字一句禀明:赵四之妻钱芳,已于昨日落入三皇子萧景珩之手。”

齐王慕容翊面对两支刺杀队伍至今毫无进展的音讯,他更坐立难安了,他深知洪安与萧景珩已提高警惕。

“砰”的一声轻响,慕容翊将手中的金盏叩在紫檀案上,声响不大,却令室内空气骤然与溅在檀案上的茶水都静止无声。

“钱芳……”他低声咀嚼这个名字,脑中飞速掠过关于此妇的一切——她不仅是赵四的结发之妻,更是早年经他亲自首肯,安插在苏记绸缎庄、协助赵四传递消息的暗线之一。她所知内情,远非寻常妇孺可比。

萧景珩既已擒住钱芳,便意味着他们不仅对“赵四未死”之事已心生疑窦,她若松口,萧景珩可以精准地查到赵四,以及他与官银的关键脉络。洪安未除,萧景珩仍在扬州活跃,如今钱芳被控……局势正以惊人的速度脱离他的掌控。

一丝罕见的惊恐,如冰锥刺入肺腑。齐王他绝不能容许钱芳开口,绝不能让她供出赵四,乃至牵连出一千二百万两官银!

“传令扬州‘暗眼’,”齐王慕容翊声音冷峭,不带半分迟疑,“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清除钱芳。”

幕僚身形微震:“王爷,三殿下看守必然严密,此时动手,恐……”

“正因看守严密,才须立即动手!”慕容翊打断他,眼中寒光凛冽,“萧景珩捕得人犯,审讯需时,此刻正是其以为我等尚在观望、防备未至顶峰之时。告诉‘暗眼’,此为死令,不计代价,只求灭口。若事败……”他略顿一顿,语气森然,“他知道规矩。”

“暗眼”,乃是齐王埋藏于扬州最深的一枚棋子,身份隐秘,连赵四亦不知其存在。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启用。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秋。

幕僚领命,正欲退出,齐王复又开口,语调缓慢而沉郁:“另,让我们在宫里的人,向太后进言,就说……三皇子在扬州似与江南豪商过从甚密,恐生弊端,宜早日召还。”

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刺杀是为斩断线索,釜底抽薪;谗言是为施压萧景珩,扰其心神。他倒要看看,这位深受父皇器重、太后既宠又忌的三皇子,能否同时应对这来自黑暗与庙堂的两重杀机。

慕容翊望向窗外沉夜,扬州城的轮廓仿佛在黑暗中隐隐浮现。中盘棋局危象重重,弃子,势在必行。

次日傍晚, “暗眼”收到来自京城的密令时,正于一座不起眼的茶楼雅间中自斟自饮。字条在烛火上燃为灰烬,他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齐王动用了“死令”,意味着扬州棋局已至图穷匕见之时。

对于外人,清除钱芳,谈何容易。此人犯此刻被萧景珩置于最森严的看守之下,就在苏府外院,外人强攻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他能利用身份之便智取,可以轻易接近钱芳,而且一击必杀。然而,身份必然暴露,是否引来齐王的杀身之祸:杀他以灭口?

他沉吟片刻,脑中已闪过数种方案,又逐一否决。最终,一个大胆而险峻的计划逐渐成型——他要接近钱芳易如反掌,还要在萧景珩和沈清辞的眼皮底下,完成这桩“不可能的任务”。

苏家别业一处偏僻的院落,由萧景珩的亲信侍卫与部分青衣卫层层把守。院落内外明哨暗卡交错,灯火彻夜通明,几乎水泼不进。萧景珩在南下途中遭遇谋害,便寻机安排京中的亲信侍卫到扬州汇合,他们扮作平常百姓,数日前已陆续全部到达扬州。

沈清辞独自一人,端着一碗热粥,轻轻走入房内。她将粥放在钱芳身边,自己则在不远的凳子上坐下,姿态放松,毫无逼迫之感。

“芳姐,”她的声音温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还记得我吗?之前你来铺子里找钱掌柜时,我们还说过话。”

钱芳身体微微一震,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沈清辞,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沈清辞不急于追问,只是轻轻将粥碗又推近了些:“趁热吃些吧。我知道你心里怕。但事已至此,躲是没用的。赵四……他真的在燕子矶出事了吗?”

钱芳猛地摇头,又立刻停住,嘴唇抿得发白。

沈清辞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循循善诱的恳切:“芳姐,若赵四没死,他现在人在哪里?是否正被人胁迫,做着身不由己的事?你难道不想救他?只要你把知道的告诉殿下,殿下仁厚,必会念在你戴罪立功,保全你们夫妻性命。难道你愿意看着他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诛三族的下场吗?”

“死无全尸”四个字,像针一样刺中了钱芳。她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恐惧与担忧交织,几乎要冲破她的心理防线。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压抑的呜咽,重新抱紧了自己,喃喃道:“不……不能说的……说了……四哥就真的没命了……”。

钱芳面色苍白,眼神躲闪,内心显然经历着巨大煎熬。她既恐惧齐王的手段,又担忧丈夫的安危,更对自身处境感到绝望,言辞间闪烁其词,进展缓慢。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萧景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立刻进来,只是负手立于光影交界处,冷峻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钱芳身上,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

沈清辞营造的那一丝温情氛围,顷刻间荡然无存。

萧景珩缓缓踱步进来,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他无视那碗粥,直接站在钱芳面前,居高临下,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

“赵钱氏,”他用了最正式的称呼,剥离了所有情感,“孤的耐心有限。”

他俯下身,阴影将钱芳完全笼罩:“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赵四?幕后之人连一千二百万两官银都敢吞,连朝廷钦差都敢刺杀,你觉得他们会留着一个知道太多、且已暴露的赵四,和他的家眷?”萧景珩加重语气继续说道……“你亲哥钱掌柜必然受连累,他现在已经被收审!”

钱芳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

萧景珩直起身,语气变得更加冷酷:“你不肯说,无非是觉得那些人比王法更可怕。那孤今日就告诉你,什么是王法。”

他目光扫过沈清辞,示意她稍安毋躁,随即对门外命令道:“带进来!”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手中托盘上放着一份文书和一支笔。

“这是空白供状。”萧景珩指尖点了点那文书,“你现在画押,便是协从。孤可法外容情,保你一命。若冥顽不灵……”他话音一顿,眼中寒光乍现,“按《大晟律》,协从巨盗,贪墨官饷,等同谋逆——凌迟,株三族。”

“凌迟”、“株三族”如同惊雷,在钱芳耳边炸开。她终于崩溃,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不……不要……我不能说……他们……他们真的会杀了四哥……”

在这情绪极度失控的顶点,钱芳的精神防线已处于碎裂边缘,既极度恐惧萧景珩所说的刑罚,又无比惧怕幕后黑手的报复。

沈清辞看准时机,再次上前,蹲下身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恢复了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芳姐,现在能救赵四哥和你全家的,只有殿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殿下才能派人去保护赵四哥,才能将那些真正要害你们的人绳之以法!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钱芳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沈清辞,又恐惧地瞟了一眼如同煞神般的萧景珩,内心在天人交战。她嘴唇剧烈颤抖着,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开口……

然而,长期的恐惧占据了上风。她最终只是用力磕头,额角瞬间青紫,哭求道:“殿下开恩!小姐开恩!民妇……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你们放过我吧……”

审问,陷入了困境。但萧景珩与沈清辞都看得出,钱芳的意志已经动摇,只需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者找到新的突破口,她必然崩溃。

萧景珩与沈清辞离开时,虽未获得口供,但都确信钱芳已是惊弓之鸟,突破在即。萧景珩特意嘱咐亲卫队长:“加派双岗,严密看守,除我与沈小姐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她的饮食饮水,尤其要仔细查验。”以待次日再审。

苏福,五十余岁,面相憨厚,手艺精湛,是苏府老人儿,连沈清辞都尊称一声“福伯”。他掌管的小厨房甚至比大厨房更得主子信赖,常负责精细宴席与主子们的日常饮食。

他就是齐王“暗眼”。早年齐王曾对苏福有救命之恩,三年前苏福独子苏裕犯下偷运私盐的死罪,齐王不但保其性命,且还苏裕以清白,苏福对齐王的恩情,早已转化为无法背叛的死忠。

苏福在厨房得知审讯无果而终的消息后,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了解萧景珩,这位殿下绝不会放弃,明日必定再审,届时钱芳的心理防线很可能彻底崩溃。他必须今夜动手。

时近子夜,正是守夜侍卫最容易感到疲惫和饥饿的时刻。苏福端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来到了地牢外院的侍卫值守处,脸上堆着惯有的、憨厚而略带讨好的笑容。

“各位军爷辛苦啦,”他声音不大,带着体谅,“老奴备了些宵夜,热汤面,大半夜的,想必大家都饿了,也可以提提神。”

侍卫们见是德高望重的福伯,又闻到食盒里飘出的诱人香气,戒备心顿时消了大半。队长谨慎地验看了送给侍卫们的食物,确认无毒后,才点头让众人分食。

苏福则拿出食盒最底层一个格外精致的、带有苏家印记的瓷碗,里面是熬得热热的鸡汤,他递给守在钱芳囚室最外侧的那名年轻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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