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上，陈司柏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下坠感。冷汗瞬间爬上脊背，她下意识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指尖攥紧了校服裤，最近尹安琴请假，家里新来的保姆不知道她的生理期，所以并没有给她包里准备好姨妈巾，陈司柏心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人滚蛋。温斯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来看她，把脸埋在课本里，用气声问：“你没事吧？”她的目光落在陈司柏的脸上，“你脸都发白了。”陈司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能感觉到裤子内侧已经沾了点温热的湿意，但她刚来，找不到人开口借，她发了条信息，让家里司机来接她回去。下课铃刚响，温斯和就匆匆跑出了教室，陈司柏趴在桌上装死，她只能祈祷来的量少一点，司机来的快一点。突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带着点喘：“给你。”温斯和摊开的手心躺着片粉色的姨妈巾，包装上满印着ABC的字样，“我刚去学校超市买的，快去吧。”陈司柏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被救急的感激，她从未和谁如此亲近过，因为还没人见过她这种窘迫的模样。回到教室时陈司柏把剩下的叠好包装袋塞进她抽屉，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是片暖宝宝，还没拆封。

“这个...”她的声音有点干。

“我看你脸色不好，怕你着凉...”

“谢谢你。”司机发来信息和她说已经快到学校了，她回了一句：不需要了，明天你顺便和陈叔说一下换个保姆。

自从这次过后，她和温斯和的边界渐渐模糊了一些，准确说是陈司柏对温斯和开始有了一点探索欲，连她本人都没察觉。比如，她会不经意观察温斯和的一举一动、和别人说话时的神态、写作业时的各种小表情，有时候陈司柏放学回家，偶尔脑子里会蹦出温斯和这个时候会在干什么，她晚饭吃什么菜，吃完饭会不会立马写作业。

期中考前的晚自习总弥漫着粉笔灰与咖啡混合的味道，“好喝吗？”

“什么？”陈司柏皱了下眉，“这是咖啡，你没喝过？”

温斯和摇了下头：“没有，我妈说对大脑不好。”

陈司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是我妈我妈，简直妈宝女魔怔了。

她把杯子推过了过去，“你喝。”温斯和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可以吗？我喝过了，你还会喝吗，不介意吗？”陈司柏确实没有和别人共享喝同一瓶饮品的习惯，她有洁癖，不卫生，但当她看到温斯和期待的目光又不忍心拒绝，何况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本来想逗一逗温斯和，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温斯和对着小心抿了一口，皱起眉头：“苦的，不好喝。”

“嗯，那是你没喝惯。”陈司柏看到她小脸扭成一团，没忍住笑出声，“所以你以后不要喝，听你妈的。”

温斯和听出对方暗讽，出言反驳：“谁说的，不听，只是我是第一次，没喝习惯罢了。”

“那你怎么老是走神？”陈司柏发现温斯和总在化学课走神，草稿纸背面画的都是一些q版海洋生物。

“你话题翻转好快，我听不懂嘛，不想听了。”温斯和被抓包后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红着脸，好像此时陈司柏不是她同桌而是化学老师，来找她索命。

“你就这样不认真。”

“是的。”她没想到下一秒温斯和会承认的这么干脆，不像她的作风。

“你现在又不怕你妈说你了？”

“怕，但是我确实不会，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温斯和对她的物化生已彻底摆烂，她看到陈司柏写的字，十分秀气。

“你的字很好看，陈司柏，怎么练的。”

“天生的。”

“我不信，有什么字帖吗？”

“没有，我...我们家遗传吧。”

“陈司柏，你为什么从濠江来这里，不觉得像是天堂到了地狱。”

“你化学作业写完了吗？在这里问问问的，专心点。”

“知道了。”温斯和嘟着个嘴，小声囔囔，又把头低下，温斯和的突然乖巧，让她觉得更像兔子了，不知不觉又为她加了一层可爱滤镜。

陈司柏没接话，她将另一个笔记本推了过去，笔记出现在温斯和视野里。皮质封面印着暗纹，翻开的页面上，受力分析图旁用红笔标着小箭头，指向她卡壳的那道题，空白处写着“向心力”，温斯和抬头时撞进陈司柏的镜片，里面映着自己刚才喝完咖啡还皱成一团的脸。陈司柏以为她这是没看懂，把笔递过来，一步步教她怎么做。

“理解了？”

“明白了，我发现你比老师还厉害。”

“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