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胸口那闪电疤,因为愤怒和巨大的压力,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
符灵在我脑子里也沉默了,显然被这死局给镇住了。
“师父…朱砂…裱纸…”
王墩儿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小心翼翼,从后门口传来。
他抱着个落满灰尘的小坛子和一大卷白纸,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小眼睛惊恐地看着铺子里一片狼藉和哭嚎的场面。
“滚进来!”我烦躁地吼了一声。
王墩儿吓得一哆嗦,抱着东西连滚爬爬地进来,大气不敢出。
我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王大妈,再看看面如死灰、胸口印记扭动的王铁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三天…三天我能干什么?
去找胡三姑?那冰山婆娘肯定甩我一脸冰碴子!
找黄二爷?这老狐狸跑得比兔子还快!
找白老蔫?那笑面虎的药粉能对付小鬼,对付得了这种和魂魄长一块儿的“祸胎”?
妈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到头来,还得靠自己这身“漏电”的皮!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直冲天灵盖!
去他娘的阴司!去他娘的祸胎!老子偏要试试!
“墩儿!”
我猛地转身,眼神凶狠地瞪着还抱着东西傻站着的徒弟,“去!把铺子门板给我卸了!挂上‘东主有喜,歇业三天’的牌子!然后滚去烧水!烧一大锅!要滚开的!”
“啊?师…师父?卸门板?烧水?”王墩儿一脸懵逼。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我吼着,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小坛子,拍开封泥,一股浓烈刺鼻、带着土腥和硫磺味的朱砂气息扑面而来。
“王大妈!别嚎了!想救王大哥就起来帮忙!去你家!把能找到的艾草!菖蒲!雄黄!全给老子拿来!越多越好!”
王大妈被我吼得一愣,哭声噎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胖脸上还挂着鼻涕:“姜…姜老板…你…你有法子?”
“死马当活马医!”
我咬着牙,把坛子里的朱砂哗啦一下全倒进旁边一个豁口的破瓦盆里,“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总比坐着等死强!赶紧的!时间不等人!”
王大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擦眼泪鼻涕,连滚爬爬地就往自家铺子冲,嘴里还喊着:“艾草!菖蒲!雄黄!老铁你撑着!姐去拿!”
王铁柱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也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挣扎着想坐直身体。
我看着瓦盆里那堆暗红色的朱砂,又看了看王铁柱胸口那片扭动的黑记,胸口闪电疤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
符灵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房东…你这是要…玩把大的啊?朱砂拔毒?艾草驱邪?菖蒲定魂?雄黄破煞?再配上你这‘人形电鳗’?行!哥们儿今天陪你疯一把!电费管够!不过…咱先说好,要是把这老头电糊了…阴司那边…你可得顶住!”
“顶个屁!”
我骂了一句,眼神发狠,一把抓过旁边那卷厚厚的白裱纸,“糊裱匠的老本行!先给他糊个‘壳子’!把这鬼玩意儿…封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