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太细了，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心也密，我没敢撒太多谎，就说你和一个朋友一块出去的，我说你应该没事】

【他又问我谁，男的女的？】

【我脑子一热，不敢说男的，说是个女生】

【结果锋哥说他查过监控了……你俩没事吧(T^T)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昌洁越看眉头越皱在一起，却不怪楚楚，只是为这段没有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感情疲惫。

到最后，谁都看出来了。

太狼狈了。

她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我俩能有什么事？放心，你啥都没做错，甚至还帮了我一把（赞），明天我请你吃饭，替我抗下周日的调酒工作，你是个狠人。】

楚楚很快回了消息，几乎是秒回。

【那有啥，我也是为了多赚点提成嘛，下次还找我哟。没给你添乱就行。】

【明天十点半在丰林商场见，想吃什么姐买单。】

约好时间，许昌洁把手机扔到一边，重重地躺死在床上。平板支在床头，放着当下最热的综艺，嘉宾们夸张地大笑，制造着热闹的声响，偶尔她也跟着咧开嘴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上十点，许昌洁走出阳台站了几秒，感受今天的温度，觉得不算太热，商场空调又开得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无袖上衣外加了个薄薄的外套。

商场门口人来人往。

许昌洁靠在入口处的玻璃围栏边，低头刷着手机，眼角的余光留意着人群，看见一个全身脆生生，嫩绿的丫头就知道楚楚来了。

“好养眼。”许昌洁迎上去，由衷地感叹道。

“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怎么护眼。”楚楚笑嘻嘻地挽上她的胳膊，带着人进去。

许昌洁任她拉着，目光落在楚楚侧脸。她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平常化妆风格也淡淡的，可惜家里缺钱，爸妈又生了个儿子，只能跑夜场混着。

“我今天可不用你请，咱俩吃顿贵的，a一下就不觉得贵了，昨天我多赚了三百呢。”楚楚在她脸上贴上三个手指头。

“你要是想学调酒先找我练着，等差不多了，我给你推荐个班，可以把返的钱给你。”许昌洁把她的手扒拉下去，推着楚楚挤上电梯，把她护在角落里。

她不会一些很难的工序，昨天一看就是靠使劲推销又干了一个大长夜卖的。

“也不是很急啦，反正现在也没有地方缺调酒师。”

“La Jolla不是缺吗？”许昌洁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楚楚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嗓音都压紧了。

“你真不去啊？”

“不去。”

“许昌洁，你少做糊涂蛋啊。先不说工资低一点，就说这是小店，来的人鱼龙混杂，不干不净的习惯了，你来这儿也一年多了吧，又不是没碰见过耍流氓的，LA那边是正了八经走高端风的，清净多了。”

“能干净多少？”许昌洁嗤笑一声，“噢，高端鸡鸭就不是鸡鸭了？披层金纱，它该是酒吧就还是酒吧。”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楚楚捂住了嘴。

“你！”楚楚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眼睛瞪圆了，左右瞟了瞟。

“你小点声，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俩不清不白的呢。”楚楚拽着她出了电梯，“别和我扯这些虚的，我是说调酒的时候清净，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和王锋吵架了？”

许昌洁叹了口气，怎么所有人都要把她和王锋扯上关系，好像她许昌洁所有的去留抉择，都和王锋绑在一起。

“我今天真不想聊这个，”她抬眼，正好看见楚楚提过几次想吃的餐厅招牌，抬腿就要往里走，“走走走，先吃饭。”

楚楚一把把她拉了回来，手指攥得她胳膊微微发疼。

“不行，昌洁，必须聊，就现在。”

“我说楚楚，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叫王楚楚还是张楚楚，还是什么楚楚，这样刨根问底的就没意思了。”许昌洁正了正神色，扶上她有些单薄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干嘛非要在今天招人烦呢？”

跑外场的姑娘哪个不是靠漂亮吃饭？个个瘦得都营养不良，楚楚更甚，许昌洁摸着她硌手的肩膀，心里那点强硬忽然泄了气，生出些不忍。她松开手，语气缓了缓，带上了平日里那种半真半假的姐姐腔调：“今天咱俩就好好吃顿饭，姐姐买单给你补补，成吗？”

“楚楚，我姓楚，叫楚楚。”她抿紧了嘴，但没退开，反而把许昌洁的手撇开，好好放回身侧，“我今天就算笨一回，招你烦一回，我也得试试把你解开咯。”

“逃避没有任何意义。你躲他，躲La Jolla，躲来躲去，不还是在这个圈子里打转？你能躲到哪儿去？”

许昌洁，她喊着她的名字。

“昌洁，咱俩不一样。”

她又叫她，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商场明亮的灯光打在楚楚年轻的脸上，她眼里有种豁出去的亮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不知是为许昌洁，还是为同样身不由己的自己。

那么明艳的悲伤。

几乎灼伤了许昌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