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脑中嗡的一声，没听到夏功年后面和她说了什么。

师父是要把他们都送出去？

肖苍已经开始动作，那夏同眼看着就要归西了，到时候堡内定是狂风骤雨……

“我留下。”

——林征回过神，是身后的叶景楼在说话：“星堂和林姑娘同去吧。”

没等夏功年回绝，小路上又传来声音道：“明早出发。”

“……”夏功年微微皱着眉，盯着叶景楼看，直到身后小路上夏同和侍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了，才轻轻叹了口气，提气调子吩咐众人：“散了！”

叶景楼转身要走，被他拦住。

林征看了看别处，肖苍面色阴鸷，赵火已不见踪影：“师父……”

她眼神往身后瞟，夏功年想起肖苍没走，遂放开手：“你跟我走。”

“过会儿吧。”叶景楼不解他极力掩藏的急切，只保持着那一日重拾的戒心：“星堂明早出门，我和他准备一下。”

叶星堂马上点头。很配合，但确实演得不咋样。

夏功年再没说话，等林征再出言提醒他时，才步履匆匆地走了。

叶景楼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肯定不是错觉。夏功年看着他的那数息时间里，眼神里一定有种急切。尽管情绪已经藏得很深，但当时还是难以自控地抓住了他的手。

“景楼？景楼？”叶星堂撞了下他肩膀：“看什么呢？”

“你自己回去。”叶景楼急于破开夏功年身上的迷雾，只简略叮嘱就转身离开：“在房里等我。若有人来，见招拆招，不要妄动。”

“哎——”叶星堂还想问他明天怎么办呢，这下人也没拉到，只得自己回房收拾去了。

凛风堡，鬼医赵火住所。

叶景楼对机关陷阱之术一窍不通，只凭借着来之前记在心中的方法路线在枯林中摸索前进，还差点犯了个小错——不过已临近房门，是赵火飞身出来将他带进去了。

“怎么是你来？”赵火的住处光线很暗，他本人又披头散发挡着脸，叫人看不清面上神色。不过听语气，倒是熟稔轻快些的，不似在外面那种邪气僵硬：“星堂回去了？”

叶景楼看他一点不着急，问：“这次的事，递出去了？”

“我早知道他还想着把扶风郡打回来。”赵火说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点了林征和你们……我还想着你做事稳当，到时和驻守扶风郡的兄弟来个里应外合不正好，结果你还不去了。”

“夏同不想我们去。”叶景楼回想刚才小路上传下来那一声“夏功年”：“他应该只要了林征。”

“话虽如此，但这事本就是那两个姓夏的商量出来的，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还不如顺水推舟，让你去你就跟着，去了外面，行事还便宜些。”

叶景楼一愣：“夏功年和他商量？”

“对。”赵火点头：“那两人毕竟出身天策府，论攻城守寨，兴许自有一套计量。夏功年早些时候声名在外，刚到这就被夏同盯上了，旁敲侧击、隔三差五就派人来找，否则周台不会急成那样。”

“……声名在外？”叶景楼问：“什么声名？”

赵火似是愣了一下，顿了顿才回答：“不空关就是他打下来的，你不记得了？”

“……”

“我就早说你……”赵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那个师弟叶星堂不清楚也就算了，你听说你当时就在不空关，怎么也不记得？”

“我……”叶景楼想起自己那时在做什么了：天策府派兵来支援之前，他在不空关地牢。

那几年浩气盟人手不够，难以抵御敌方势力连番袭击。不空关屹立瞿塘峡岸，看守水路重道，当地诸多百姓商户因此丧失生计通路，但浩气盟组织人手先后尝试几次进攻，都没有成功。

叶景楼恰好参与了其中一次，不过那一战他被抓了，关在不空关地牢。